漏情报给自己的情妇。算准对方会对他们走漏消息,借此暗示自己的存在。朱利安说过—
唯有能理解对方脉络的人才会赢。
叶卡恐怕知道有人在找他。毕竟这是红军内部众所周知的事实。当然没透露他的名字和个人资料,但是被追捕的人不可能毫无所悉。
他的敌人是追捕自己的狙击兵。发射照明弹的瞬间。可以狙击的位置很有限。绝佳场所,以及下意识追求的,充满戏剧效果的舞台。
────被锁定的其实是我!
反应过来的瞬间,照明弹燃亮夜空。瞄准镜的另一边,原本在尖塔上的人影已经背着强光转过来。谢拉菲玛转身就跑。
后脑勺感觉到热气,立刻趴伏在地。同时头上传来撕裂空气的声音,枪声慢了一拍才跟上来。谢拉菲玛站起来,在脑中倒数。起点为子弹着地的零点五秒前。最优秀的狙击兵拉动枪机,再次装填子弹,锁定她的那一瞬间,谢拉菲玛又滚了一圈。
第二发子弹切断头发,射向前方。
决定就这样跑去躲起来的瞬间,耳边传来划破空气的「呼噜噜噜」声。
完了,谢拉菲玛心想。那是「打得中」的声音。
抱头扑向前方。就在着地的前一刻,迫击炮弹命中她的背后,爆炸的风压让她的身体飞到半空中。
视野扭曲变形。连滚带爬地躲到废屋后面,避开尖塔的射击角度。
「那个怪物……居然能避开子弹……」
谢拉菲玛听见德语。为了不让自己逃跑,对方果然早有埋伏。握紧怀里的两颗手榴弹。伊丽娜说过,要事先想好该怎么用。她早就想好了。她早就下定决心,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第一颗用来炸死自己,第二颗用来杀死敌人。
自己是狙击兵,而且是女人。与其受尽对方凌虐而死,一死百了还比较干脆。
然而────
一旦死了,就无法报仇。敌人就在眼前,但不是这些士兵。
就算成为俘虏,她也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谢拉菲玛放开手榴弹,抓住另一样东西。
有人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站起来。
谢拉菲玛成了德军的俘虏。
撑着下巴的左手被粗鲁地抓住,按在桌面上。
七公分左右的铁钉贯穿谢拉菲玛的左手腕,把她的手钉在桌上。
德国佬藏身在那座有尖塔的要塞里。此处是位于地下室,某个阴暗的房间。
惨绝人寰的哀号从谢拉菲玛的体内扯破喉咙,冲出口腔。
「说!你的部队在哪里?」
敌人先用德语威胁她,再用俄语重复一次。
「去你的法西斯。」
谢拉菲玛回答,德国佬从铁钉的顶端淋上热水。皮肤泛红,热水渗入伤口。
谢拉菲玛惨叫,而后笑了。
虽然只是虚张声势,但德国佬都被她吓得脸皮抽动。
眼前有一把老虎钳,夹住大拇指的指甲。指尖感到冰冷的触感时,鼻尖掠过鲜血混杂铁锈的味道。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那本满是红字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杀死德国佬需要理由吗?」
老虎钳拉扯着大拇指的指尖。
「狙击兵单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闭嘴,你这个杂碎。德国人真没品。要折磨女人的话,能不能绅士一点啊。」
德国佬笑得很下流,左手一把捏起谢拉菲玛的脸颊。
「你长得还挺标致的呢。」
德国佬笑着说,轻抚她的脸颊,似是在享受她的触感。
「也有那种享乐方式啦,可惜现在没时间好好享受!」
德国佬夹紧老虎钳,从她被固定的左手大拇指狠狠拔下指甲。
不成声的哀号响彻整个地下室,过了一会儿,谢拉菲玛说:
「真是的……既无技巧,也无深度。换作是我,我会更优雅一点……」
谢拉菲玛被甩了一巴掌。德国佬对她拳打脚踢,还拿木棍殴打她,再用木棍把钉子钉得更深一点。
「结果还是这种方式最单纯又有效。如何?还有双手双脚,可以继续打出十九个洞呢。」
「等等等等。」
谢拉菲玛阻止他。
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苦,再抵死不从下去,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我有个条件,先拔起这根钉子。如果你接受我的要求,我什么都愿意回答。」
「开什么玩笑!死到临头还敢提条件。」
「就算我在这里喊破喉咙,明天早上,所有人都会被炸死。包括我在内!但我还不想死,所以让我们聊点有建设性的话嘛!」
谢拉菲玛边说边吐出含血的唾沫,审问官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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