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还是盈满了按捺不住的自豪。一流的狙击兵就像等待女王降临的中世纪骑兵,静默地等待她的到来。
静待片刻后,一位女性无声无息地登上讲台。
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个子十分娇小,身形瘦削。
苏联的英雄。可确认的战果多达三百零九人。一肩扛起建立第二战线的外交使命远赴美国的天才狙击兵。
柳德米拉‧米哈伊洛芙娜‧帕夫利琴科劈头就问他们:
「我想请教身经百战的各位一个问题,上前线的时候,如果要在敌人的炮击下射击德国佬,假设各位戴着钢盔,请问是要确实地扣紧下巴的绑带,还是事先松开呢?」
有几个人以几乎说是反射动作也不为过的速度举手。
柳德米拉指着其中一人,感觉不太起眼的男人起立回答。
「我是伊万‧列昂尼多维奇‧斯米尔诺夫上士。我会松开带子。」
「为什么?」
「因为当炮弹近距离爆炸时,钢盔会被强风吹走。我看过不少士兵因为下巴的带子扣得太紧导致颈椎骨折,甚至身首异处,当场惨死。」
「原来如此,请坐。」
「这也是正确答案。」柳德米拉先丢出这句开场白,把所有人看了一轮说:
「我试过在放松绑带的状态下狙击,大部分的情况是枪身往上弹跳时,钢盔和头的晃动会有时间差,导致瞄准镜经常与钢盔的帽檐相撞,造成损伤,要射出下一发子弹的时候就无法瞄准。虽然也依战况而异,但如果是我,我会先移动到不会受到爆炸风压直击的战壕或碉堡,再拉紧绑带,展开射击。话虽如此,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愿,如果无法移动,炮弹将在附近爆炸的话,还是应该松开下巴的绑带。」
斯米尔诺夫上士无言颔首。
所有人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即便是一条绑带,也别忘了从综观全局的角度思考。
「我接受过许多军队内的官方报纸、给一般人看的报纸、乃至于海外报社的采访,已经说了很多关于狙击的点点滴滴。想当然耳,我必须在德国佬也紧盯着我说的每一句话的前提下发言,所以从未真的提到技术上的事。然而,即将前往东普鲁士及柏林展开最后一役的各位战友同志,目前在场的都是出类拔萃的狙击手,我想跟你们说说只能对你们说的心里话。」
紧张在百炼成钢的狙击兵之间蔓延开来。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严禁记录,请把一切记在你们的脑子里。」
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德米拉。
这里全都是一流的角色,相信自己能记住一切,并且付诸执行。
然后是价值连城的一小时。
柳德米拉畅谈自己得到的教训与狙击兵的技术,中场完全没有休息。如何与背景融为一体、巷战与野战的差别、如何与其他兵种联手攻击、如何消除自己的痕迹与追击。
全都是踏遍沙场的人才说得出来的细节,令人获益良多。恐怕是所有狙击兵最渴望也最详尽的教学。
但谢拉菲玛在课程即将进入尾声之际,察觉到一丝不大对劲。
柳德米拉的话术十分高明。简直就像是一本完美无缺的教科书,没留下任何可供解释的空间或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明瞭且具体。
问题是,长达一小时的教学只有没完没了的技术理论,完全没有提到精神上的部分,令谢拉菲玛有些诧异。
关于精神上的部分,她只有在提及狙击兵要为动机分级时点到过一次。要在内心深处维持爱国情操,以对苏联人民的关怀、誓要粉碎法西斯的愤慨做为推进自己勇往直前的动力,可是一旦踏上战场,就要将其视为杂念,全部抛开。
谢拉菲玛惊讶的是她早在狙击兵训练学校就听伊丽娜说过这些了。这是一流狙击手共通的精神,还是战友间培养出来的默契呢?
最后再送上一段形式化的激励话语,进入问答时间。
问题源源不绝地此起彼落。敌人的战斗机在头上盘旋时,狙击兵该如何应对?同志体验过的防御战与攻击战在狙击上有什么共通点或不一样的地方?德国佬狙击兵的经验法则有没有什么弱点?
问题全都集中在狙击的技术层面,没有人敢问外行人才会问的蠢问题,像是最棘手的敌人是谁?去美国的感想等等。毕竟都是身手一流、久经沙场的狙击手,这种问题大概也很难问出口。狙击兵的气质与关注的焦点果然跟柳德米拉一样,都集中在技术层面上。
对柳德米拉的偶像光环没兴趣,只想学习如何让自己活到最后的技术。至少这群人都认为自己至少应该要表现出这样的精神,所以接二连三地抛出与狙击和技术有关的问题。
柳德米拉也十分明确地回答这些问题。
几乎每次语声未落就会再补上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然后就立刻有人发问。
「……还有什么问题吗?」
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身旁的夏洛塔赶紧举手。
「小姑娘,请说。」
夏洛塔以略带不满的语气报上姓名。
「我是夏洛塔‧亚历山德罗芙娜‧波波娃少尉。」
柳德米拉点点头,貌似在嘉许「很好」。
夏洛塔吸了一口气,以一针见血的口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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