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吹口琴的高手。
好的变化是红军总算决定引进女性用的内衣,所以终于能得到女性用的内裤和胸罩了。
坏的变化是狙击的积分无法再成长。
谢拉菲玛轻描淡写地加上这句话,记者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
「也因此终于要给德国佬的狙击兵致命一击吗?」
「没错,我正是为此而战。」
谢拉菲玛瞬间重整旗鼓。因为她今天的作战目标总算出现在眼前了。
「脸颊有伤的大胡子狙击兵。他是我和故乡的仇人,在史达林格勒也杀害了我的狙击兵同伴朱利安,所以他同时也是苏联人民的仇人。我加入红军就是为了打倒他。虽然在史达林格勒让他跑掉了,但我一定会在战争结束前解决他。」
刻意操弄着通俗又充满刺激性的词汇,只见记者涨红了脸,拼命记录。
就这样登出来吧。不,给我用你的文笔置换成更具有杀伤力的字眼。
自从在史达林格勒狭路相逢,谢拉菲玛逮到机会就向前来视察的将领说明自己的身世,替讨厌记者的同伴接受访问时,也尽量以伤感的角度倾诉自己的想法。为了替惨遭战火吞噬的故乡报仇挺身作战的女狙击兵。这个形象让读者为她一掬同情之泪,也能达到政治宣传的目的,吸引周围的眼光。
史达林格勒战役后,谢拉菲玛认真地思索高层对自己、对「女兵」有什么期待。
答案很简单,无非是爱国的女英雄、誓要报仇雪恨的爱国者。
当她们从激战地回防,跟着第十三师团的宣传兵前来采访的时候,对于信奉「绝对不要出锋头」为金科玉律的狙击兵而言,第一个反应就是偷偷摸摸地想要逃跑。无奈宣传兵的上司说,采访与接受采访都是军人的义务,不回答也不行,因此谢拉菲玛想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作战方式,那就是尽量让自己成为注目的焦点。不需要任何复杂的动机,只要扮演好纯粹的爱国者就行了。于是记者不约而同地将她塑造成「家人遇害的乡下姑娘」「拿起武器,射杀了许多德国佬的狙击兵」「一心只想为家人复仇的女孩」。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给她取了「柔亚」的化名,对于详细的遭遇也一笔带过,但报导中的她活灵活现地让人联想到第二个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
她也跟帕夫利琴科或瓦希里‧柴契夫一样,拥有值得信赖的朋友,亦即战友与如假包换的战绩。小队成员自不待言,还有在史达林格勒结识的费奥多上等兵。另一方面,她的老师伊丽娜不仅是帕夫利琴科的战友,本身也很厉害。报导此事的军方报纸皆与军队组织同气连枝。谢拉菲玛深知这些军方高层的期待,采访中不时透露弦外之音。
我能成为苏联的女英雄。
倘若我大仇得报,肯定能成为受人敬仰的偶像。
所以请让我去讨伐汉斯‧叶卡。
她的计画成功了。开始侦讯第六军团的俘虏时,汉斯‧叶卡的名字出现在各前线搜集情报的对象名单上。只要听说哪里有厉害的狙击兵出现,就立刻搜集其目击证词,只要射杀了类似的狙击手,一定让谢拉菲玛去指认。毕竟叶卡本身是一等一的狙击兵,除掉他确实也有战略上的价值,但是以花费在一介士兵身上的时间精神来说,密度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高。
伊丽娜摆明不喜欢谢拉菲玛接受采访,但也理解这是学生的策略,所以不曾出手干预。
要在大举撤退的数百万德军中找出某个人不啻比登天还难,但是经由对俘虏的拷问,还是掌握到貌似叶卡的人物与哪个部队会合,以及他的去向。
「菲玛,吃饭喽!」
谢拉菲玛抬头。
是夏洛塔,她正露出与几年前几无二致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谢拉菲玛瞥了记者一眼,后者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朝她敬礼。
「那我先告辞了。预祝你平安归来,谢拉菲玛同志。」
「谢谢,你也保重。」
谢拉菲玛也向他敬礼。这是她的真心话。他们也是没有武器却在战斗的士兵,是战场上的伙伴。
「快走吧。你接受太多采访,队长都要生气了。」
夏洛塔抓住谢拉菲玛的手,就要拉她离开时,记者连忙问道:
「对了,最后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谢拉菲玛转过身来,侧着头示意他有话快问。
「你可曾梦见被你射杀的敌人?」
以国内的记者来说,这个问题十分特殊。
似乎是与职责无关的问题,比较像是他个人想知道的问题。
彷佛要掀开笼罩在英雄头上的面纱,直接触碰到皮肤的问题。
「一次也没有。」
谢拉菲玛直截了当地回答。记者向她道别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失望的神色。
或许是对自己无法看到她的真面目而感到失望。
不是这样的喔。谢拉菲玛在心里低语。
我是真的连一次也没有为恶梦所苦。
「被苏联解放」的波兰东部。往北是东普鲁士,往西是通往德国本土的捷径,红军共派遣二十个师团往这两个方向进发,决战前先在比亚维斯托克进行短期的集训。
原本当成大学使用的建筑物如今也变成军营。同时容纳几百人军队一起用餐的食堂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