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手,请让我和回忆一起死去。」
「反正迟早都要破坏这一切的。听好了,死者已经不存在了。等到你一死,所有的回忆都会烟消云散。反正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没有拍到自己的全家福照片。望向桌上的照片时,女人留意到她的眼波流转。
「哦。」
女人放开谢拉菲玛,走向桌子。谢拉菲玛想拦住她,被她轻易地一脚踢开。
「照片吗?这就是你的回忆吗?」
还给我。谢拉菲玛还来不及开口,女人已经使劲地把相框扔出去。
照片飞向破碎的窗外。
「住手!」
「你以为苦苦哀求,对方就会住手吗?你就是这样求纳粹饶你一命吗!」
女人的质问让谢拉菲玛的心脏漏跳一拍。
「我说的有错吗?这场战争说穿了,只有战胜的人和死掉的人。你和你母亲都是失败者。我苏维埃联邦不需要没有战斗意志的失败者!」
女人伸出穿着靴子的脚,一脚踹向趴在地上的谢拉菲玛的肩膀。
视野扭曲。扭曲的视野里出现了更令人绝望的情景。
留下四脚朝天的谢拉菲玛,女人走向母亲的尸首,毫不留情地踩在母亲背上。
「那个小兵,去拿随身瓶的汽油罐来。」
「可、可是……」
女人瞪了还想反对的小兵一眼,吓得小兵飞奔而去。
不到两分钟,小兵就回来了,女人接过他拿来的汽油罐,将里头的液体泼洒在母亲的尸首上。
「无论是被德国杀死的你母亲,还是你本人,既得不到死后的平静,也不需要尊严!」
女人点燃火柴,让点燃的火柴落在母亲的尸首上。
烈焰包围母亲的尸首。逐渐被火舌吞噬的母亲一动也不动,感觉非常可怕。
她的家和母亲的尸首一起逐渐变成灰烬。
谢拉菲玛的视线往四周游移。
内心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既不是对生存的渴望,也不是对死亡的逃避。
红军的男性士兵茫然地看着她们。与他们无关。
丢在房间正中央的TOZ─8单发式步枪,里头填满了子弹。
谢拉菲玛跑过去捡起那把枪,在男性士兵们狂喊「住手」的嘈杂声中把枪机往后拉,让子弹上膛,把枪朝向女人的瞬间,女人抬起脚来,鞋子的尖端稳稳地踢中谢拉菲玛的太阳穴。
「唔……」
「你这个连警犬都当不了的失败者!输给德国,又输给我,去死吧!」
女人捡起步枪,高声笑道,然后又吼了一遍:
「你要选择战斗?还是选择死亡?」
「我要杀了你!」
谢拉菲玛趴在地上回答。
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这种话。
「我要杀了德军,还有你!我要报仇!杀死所有的敌人。」
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火焰烧焦地板,延烧到墙壁,火势愈来愈大。
女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她说:
「既然如此,你还有点用处。现在姑且先留下你这条小命。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敌军没有任何印象吗?」
谢拉菲玛回溯记忆。她不可能知道敌军的部队。所有人都是穿着同一款制服的德国军人,分不出谁是谁……这时,她想起唯一有印象的男人。
「有个脸上有伤,满脸胡子的男人。手里拿着附有瞄准镜的枪,大家都叫他叶卡。」
只见有几个士兵的视线朝女人望去。
「没有这样的尸体。」其中一位士兵报告。
「那是杀死你母亲的狙击兵,也是你要报仇的对象。就我看来,你好像也会用枪呢。」
「……对。」
「你接受过一般军事训练吗?」
「在学校是必修课,我已经学过了。」
「这样啊。」女人应声,走出谢拉菲玛的家,其他的红军士兵也跟着退出去。
「士官长,你该不会要她……」
士兵不晓得问了她什么问题,女人视若无睹,径自回答:
「开始焦土作战。为所有的房屋及尸体淋上汽油,全部烧光,不准留下任何东西。」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谢拉菲玛心灰意冷,手臂分别被两个士兵架住,几乎是用拖的把她拖出自己的家。村子里的红军士兵是刚才德军的好几倍,开始将尸体集中于一处。原本与家人无异的村民们就如同柴火般,被随意地堆成一座小山。
眼前是腹部中枪的德国军官的尸体。
「这家伙死前可有说什么?」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