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重雪兔碎念道,并走往鞋柜。
他从扫除用具柜中取出垃圾袋。
不会有学生在这时间来玄关。九重雪兔把全班同学的外用鞋随便塞进垃圾袋,最后不够塞,只好用两个垃圾袋。他用肩膀扛起垃圾袋走着,那模样就像是不合时宜的圣诞老人。
最后他走到中庭,说是说中庭,其实也不太大,并不是能让小孩尽情游玩的空间,而九重雪兔的目的地是中庭池子。
「嗯──光是这样不够吗?对了,塞点石头吧。」
他捡起一旁石子塞进垃圾袋,塞到垃圾袋变得有点重。
接着把垃圾袋口打结,直接丢入池里。一瞬间,大量鞋子随着垃圾袋沉入池底。而垃圾袋毕竟不是密封的,水立刻就渗入袋中。
「呜哇,好惨。」
没人会想穿被水弄湿的鞋子,那感觉黏黏的非常恶心。
虽然他如此心想,却没为今天同学该如何回家感到操心,他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因为那帮人不是同学,而是敌人。
玻璃少年所映照出的。
就是恶意要以恶意相向,这么做就够了。
「无论何时,把所有人当敌人看待就好。」
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正确答案。
「小雪,今天能一起玩吗?」
一早放学路上,少年少女并肩走着。
青梅竹马砚川灯凪用浑圆大眼看向一旁的少年说,少年发现握住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对不起喔,小灯。昨天忙着做事没空。」
「小织说她也想跟小雪玩!」
「今天应该有空玩吧?」
「好耶!」
双马尾上下弹动。小织是指砚川灯凪的妹妹砚川灯织。既然砚川灯凪是青梅竹马,那么砚川灯织应该也算。
砚川灯凪笑容满面地走着,心情十分愉快。她的话语总是直率,内心温暖表里如一。这名直率表达情感的少女,无论何时都站在少年这一边。
九重雪兔心想,为什么我非得处理这种无聊的麻烦事?敌人和友方,优先考量的当然是友方,而他却总是得牺牲跟小灯玩的时间,去陪敌人胡闹。
陪敌人胡闹这种事毫无价值,多么地、多么地浪费时间。
「得快点处理完。」
「?」
砚川灯凪也听到了这句话。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反问,因为身旁少年的着眼点总是与她不同。
即使是青梅竹马,也没必要理解少年这个外人的一切,重要的是两人心心相印。自己心系对方,对方心系自己,只要相信这点,就不会产生任何不安。
砚川灯凪看九重雪兔踏着碎步取回外宾用的室内拖鞋,表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小雪,还没找到室内鞋吗?」
九重雪兔穿着室内拖鞋,就表示被藏起来的室内鞋至今仍未找回。
「嗯?不用在意啦,今天就会找回来了。」
「……这样啊。嗯,一定会找回来!」
她的大眼直盯着少年。少年表情总是一成不变,即使如此她也明白,只要他说今天会找回来,那就不会错了。
砚川灯凪从不怀疑九重雪兔所说的话,因为她相信雪兔,因为雪兔说的话从没出错,所以一定没问题。
其实她很想现在就一起去把室内鞋找回来,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自己也就相信。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信赖。
「小雪,我们走吧!」
砚川灯凪不会放开这只手,因为她能理解,不放开对方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这时的她能明确感受到,这其中并没有什么道理,也不知是小孩的纯真心灵所致,还是本能得知的。
总之现在这个瞬间,少女与少年心有灵犀,能比任何人都正确地理解他,并做出正确选择。
而她迷失自我,是再久一点以后的事了。
九重雪兔踏入自己教室的瞬间,就感到庞大恶意直刺在身上,他看向自己桌子,那惨状远比昨天还要过分。
书桌和教科书上写的已经不是涂鸦而是诽谤。而母亲所做的布袋则被剪刀之类的利刃剪得面目全非。
「喂,你这浑蛋!你竟敢把我们的鞋子丢进池子!」
正当九重雪兔心想「又要给妈妈添麻烦了」时,听见不知道哪个人在嚷嚷什么。此时三个男生走近。
这人是叫高山吗?过去和他没有太多交集,对他只有这点印象,也不知为何他会怒气冲冲。
「是你做的对吧!」
「鞋子整个湿了!害我们都无法穿回家!」
「什么意思?」
九重雪兔完全忘了,因为他昨天整个忙过头。
他没和砚川灯凪玩,四处跑来跑去,弄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