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得联络姊姊,我趁机问一下吧。」
「拜托了。」
雪华阿姨拿起手机打给妈妈,我去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交给聪明伶俐的雪华阿姨,肯定能问出她的真实想法。
「啊,姊姊。嗯,雪雪拜托我参加教学参观──咦,什么?为什么姊姊要?事到如今你还胡说什么!最近雪雪才说你不太对劲──蛤?什么重新当妈妈……你知道你以前做了多过分的──够了,我现在过去!」
阿姨怒上心头挂断电话,看来两人起了争执,我也正好打算回去,于是跟着阿姨走。
「雪雪,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么说来,我过去经常找雪华阿姨商量事情,因为有太多我不明白也无可奈何的事,我开始怀念起来,于是聊起近况。
我和那些以为不可能再会的人们重逢,被人真心告白,碰到没见过面好感度却莫名高的人,家人不太对劲,被人冠上莫须有的色狼罪名,被人骑脚踏车撞,能讲的事多到数不清。
而雪华阿姨则睁大眼睛听着我那些漫无边际的话。
「雪雪,难道你──」
◆
妈妈和雪华阿姨在我眼前激烈地争论,我总是轻易依赖雪华阿姨,才会引发这起人祸,回想起来,每次都是我撕裂她们俩的感情。
若是没有我,她们依旧会是感情要好的姊妹。
这是过去也曾见过的画面,不希望再次发生的冲突。全都怪我,因为有我在,是我导致的,每一次都是。
我不论低头道歉多少遍都无法阻止争执,反而如火上加油一般使情况恶化,最后只剩下庞大的挫折感。
「雪雪我们走,继续待在这种地方,你会坏掉的。」
和那天相同,雪华阿姨对我伸出手,正当我打算握住时,被人从背后抱住阻止。
「我不会再把这孩子交给你了!我爱他!我需要他!」
真是不可思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拼命的母亲。
现在的她奋不顾身,只是一心一意阐述心中想法。
──需要。妈妈真的需要我吗?
「你还不明白自己把雪雪伤得多深吗?」
「我不认为雪兔会原谅我,就算他恨我一辈子也没关系。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允许自己没传达心中想法就与他分开,我无法承受这种结果。我要告诉他,希望他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有多么爱他。」
「妈妈你怎么了?咦,还来!?你的脸干么越靠越──嗯──嗯──嗯!?」
「等、等等姊姊,你在干么──!?」
我死命挣扎妈妈却无动于衷,没多久我就缺氧。
雪华阿姨急忙想把我们拉开,我却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呼、呼……」
第二次远比第一次还要更加浓密──这实在震撼过头,连头痛都被冲飞了。
糟糕……头晕目眩的,肺部渴求着新鲜氧气。
「雪华,我是认真的。我比任何人都爱他,甚至超越你。」
此举简直是将战帖直接砸在对手身上。雪华阿姨呆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
「事到如今还如此厚脸皮……!我不会输的,只有姊姊──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雪华阿姨回道,她的眼神蕴藏着不输给妈妈的强烈光芒。
◇
毫无干劲的背景音乐正诱我进入梦乡。
即使雪华阿姨相助,我依旧无法参透「妈妈变不太对劲」这个问题,于是我提出了一个假设。大家不是常说吗,不能累积太多压力,若不适当舒压,便会对身体与精神造成影响。
我想妈妈现在或许就处于这一类状况?
换言之妈妈就是累积过多母性,才造成了她现在的变化。
乐观来看,现在妈妈只是处于母性跳楼大拍卖,我猜等她发泄完毕,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真希望她快点变回那个不关心我的妈妈。
「怎么了吗?真难得耶,雪兔竟然会这么累。」
「我正在重学御成败式目(注:日本镰仓时代,北条泰时制定的武士政权法律。)。」
「我本来想夸你非常用功,不过你肯定不是单纯在学习吧。」
在我家可能得改成母性卖色欲(注:与御成败式目谐音。),就连北条泰时听到这双关也只能苦笑吧。
我的日常生活本来就苦不堪言,可是前几天发生的大事已经无法用痛苦形容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撑不住!我会化为妈妈的俘虏!
于是我昨晚熬夜思考并订立了五十一条家庭内法律。
•其一、进房间时先敲门。
•其一、就寝时回自己房间。
•其一、洗澡一次只能一人洗。
•其一、衣服不能脱了乱丢。
•其一、自己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