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家伙修理,浑身肌肉酸得发出悲鸣,心情却十分畅快,这股不断涌现的渴望,还真是久违了。
「我找到那家伙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共识。我们提到「那家伙」,就只会指某个人。
「那家伙?原来是他啊……你终于找到梦中情人啦!」
大乡学长兴奋得倾前说出。我和学长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懊悔悲哭的夏日回忆。
我们梦想破灭,阻挡在面前的,是一个当时和我同为二年级的男人。
梦中情人。这说法虽然怪怪的,不过我也认同。打从输给他,我们似乎就迷上那家伙,且无限憧憬他的身影。
我们发过誓,一定要打倒他,替学长们报仇。只可惜再也没那个机会。
「他当时骨折了。」
「受伤啊……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三年级夏天,特地前来加油的学长们肯定感到扫兴。
打进全国大赛时,全场欢声雷动,但我们心里却只惦记着那家伙。那场夏日的眷恋,将会永远伴随着我们吧。
我并不怀恨,正好恰恰相反。每一天,我都过得无比快乐。
进军全国,这也是我的目标。因为有想战胜的目标,必须跨越的高墙,我才能热衷于练球。为此,我与学长们共度了拼命练习的时光,学长们毕业后,我度过了带领大家的那段时光。
我过得非常充实,我的青春简直光彩夺目。我只能想到这些陈腔滥调来形容,不过,青春不就是这样吗!
我感谢他,带给我这样一段美好时光。所以才会难以认同。
不论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被不当贬低的现状。
「所以你也继续打篮球呀,这可真叫人期待。我懂了,你跟他读同一所学校对吧。这下得想办法拜托顾问老师安排场练习比赛了。」
「我们的实力可还没强到能跟学长们打喔。」
「哦,『还没』。意思是你们有那个打算是吧。」
「他似乎对比赛没啥兴趣,我就是死拖活拉也会带他去。」
「所以呢,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学长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想不到该如何介绍他这个人。
不论是他的言行或态度,还是他明明排斥他人,人们总是会围绕在他身边。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人。
我想了想原因,那或许是因为不论他如何排斥他人,都不会带厌恶情感也说不定。
人是对感情波动相当敏感的生物,任谁都不会毫无理由去接近讨厌自己的对象。不过,那家伙却不讨厌任何人,好像打从出生就没有这种感情,所以大家才想靠近他,想要接触他。
不然像释迦堂那类警戒心极强的人,不可能会主动靠近。
只要接触过他,就会自然想待在他身边。
这或许是他那宽宏到足以接纳一切的气度所致吧。
「他是个言行不一,却让人无法放着不管的家伙吧。」
「什么跟什么啊。也罢,我开始期待起来了。等你啊,光喜。」
「不会让学长等多久的。」
「竟然露出小学生般的兴奋表情,你好像也变了啊。」
「是吗?我自己倒是不清楚。」
「你国中时倒是常跟人发生摩擦。」
「我只是变得直率而已。」
「喂喂,别闹了,傲娇男可是一点都不可爱好吗?」
雪兔啊,我现在到底露出怎样的表情?你可能没多大兴趣,不过我想再一次逐梦,这次是在高中这个舞台,和你一起。我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你,要你陪我做这点事不算过分吧。
我想未来三年,肯定每一天都会过得非常开心。
随后,我继续向大乡学长报告近况,聊些无聊琐事,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
◇
「这看起来不会很怪吧……?」
我轻轻束起头发,并用小镜子确认。我险些嘴角上扬,急忙将嘴型拉回一字。
「别得意忘形了,神代汐里!」
我斥责自己,从包包取出手表,试图沉淀高亢心情。
表面玻璃出现裂痕,表圈烤漆剥落,时针也不动了。
这手表失去原有机能已久。这是我升上国中时,祖父送给我做纪念的礼物,结果用不到三年就坏了。
对不起,没有好好珍惜你。我在心中碎念,轻轻抚过手表。我一直把手表留在身边,无法丢掉。
我从天桥跌落时,阿雪保护了我。虽然我没受伤,不过用力撞向地面的冲击,害得手表坏掉了。
手表记载的时间,就是那个瞬间。愚蠢的我从阿雪身上夺走一切的时刻。
所以我随身携带这只手表。这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忘记犯下的过错。
社团结束后,我等阿雪一起放学。这段时光非常幸福,正因为幸福,才会感到害怕。我害怕又失去了这一切,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