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茫然自失,就是指这么一回事吧。即使我的精神高达摩氏硬度十,与世界最硬的物质──红豆冰棒并列最强,也是会有受挫的时候。
像现在连膝盖都在笑我。膝盖:「哇哈哈哈哈哈──」
我引火自焚又制裁自己,从头到尾自导自演。
这就是我──纵火贼徒──九重雪兔。
我为了帮助儿时玩伴砚川灯凪,于是自导自演散布恶评,结果成为了校内当代第一的讨厌鬼。我还满心期待这次终于能被众人排挤,过上平稳又宁静的边缘生活,才发现所做的一切没啥效果,计画彻底落空。
我的目标,是成为被邀请参加团体出游,却没人主动攀谈,最后领悟有没有自己根本没差,于是如空气般悄悄地消失不见的人。到头来这完美计画只是我老王卖瓜,一点都不顺利。
说起来,这也都怪我想法太天真了。若是依照谣言,我应该会变成灯凪和姊姊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结果事件过后她们反而更黏我。
我向灯凪提议保持距离,却遭到坚决反对。
现在连佐藤跟宫原都动不动跑来班上找我。
这种情况下,实在难让我的恶评产生说服力,效果减半。一切只能怪我做得不够彻底。
我被全校排挤的野心瓦解,必须再想下一招才行。
想深一层,会变这样似乎也理所当然。即使我再怎么渣,恶行传千里,对无相干的人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大家是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在一个无所谓的外人身上。
总之,我只能继续过上没啥变化的日子,不过我身边的人似乎对现状有所不满。尤其是以佐藤为首的那帮当事人,不光是想抹去我的污名,还打算加油添醋将此事化作美谈。你们是令和年间的吟游诗人吗?
这么做与我的目的正好相反,实在多此一举,可惜我并没有不识抬举到会给别人善意泼冷水,只好选择放着不管了。
「手帕带了吗?」
「是。」
今天我依旧和姊姊悠璃融洽地手牵手上学。
自从她发现我是造谣事件的犯人后,过度保护的等级就日益攀升。她还故意现给别人看,证明谣言只是子虚乌有。
「便当带了吗?」
「是。」
当时我真的觉得完蛋了,我从没见过她发飙成那副模样。甚至觉得她气过头就地转职成炽天使。
加上姊姊视灯凪为眼中钉,最后我能做的就只有死命求饶。
「心情如何?」
「适。」
我绝不能再惹她生气了。不论她说什么,我都只能放空脑袋回话,不允许找借口或顶嘴,谁叫姊姊这么可怕。
「喜欢我吗?」
「是。」
「喜欢哪一点?」
「视。」
「想要我做什么吗?」
「侍。」
「哼、哼──你就这么想要我啊?」
「是?」
「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做好觉悟,晚上再给你答覆。」
「……嗯?慢着慢着,现在是在讲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应声,不知不觉就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唉,到底发生什么事!?
「姊姊会努力的。」
她那富含深意的微笑,神秘迷人且美丽。但现在没空扯这些了!
到玄关口。姊姊终于放开手,走往自己教室。
「拜托!求求你!起码把这个解开!算我求你了──!」我苦苦哀求。
连在我们两人小指上的红线松脱。这是姊姊暴怒时抓住我前襟说:「你这么想跟我绝缘,那就如你所愿。」然后硬是给我系上的玩意。就线而言,这也未免太粗太硬,简直就是拆炸弹片段会见到的红线蓝线。所以这与其说是命运的红线,不如说是命运的红色聚氯乙烯绝缘电缆。
虽说此绝缘非彼绝缘,不过要在不伤及缆芯的前提下剥开护套,其实还挺难的。姊姊似乎是以坚韧为考量才选了这种线,我只觉得她根本搞错重点。
「早啊,九重雪兔!你们姊弟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我慌慌张张追赶姊姊,却被热血学长叫住。
「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有空吗?」
「没有。」
「就一下下而已啦。」
接着学长就把我拖去三年级教室。我在这学校就没有能够安稳歇息的地方吗?
「雪兔你今天差点迟到啊,发生什么事吗?」
「我去对不谙世事的三年级生说教了。」
这名脸上义务装设太阳能面板的男人,今天依旧环保节能。
「你一大早搞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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