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完全恢复的我出门上学,却在公寓入口被姊姊叫住。我们就读同所高中,但并没有一起上学,要说原因的话,是姊姊早上爬不起床,几乎都是我早一步出门。
怪了,她找我做什么?
「嗯。」
正当我抱持疑问时,姊姊将一只手伸向我。
哦──原来如此,是要求看护费啊?
昨天她为我这下人买了不少东西,劳烦姊姊也让我过意不去,我从钱包取出千元钞放在姊姊手上。
「蛤?」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我想也是,千圆怎么够啊!于是我换成了五千圆钞。
「你是在耍我吗?」
糟糕──!姊姊紧皱眉头,看来是不小心惹怒她了。女生跟男生不同,凡事都得花钱,请她帮忙看护,肯定不是个小数目,我急忙从钱包取出一万圆钞,没想到姊姊的怒火却猛然上升。
「这、这样应该能饶过我吧?」
我将钱包双手奉上。谁叫我九重雪兔,是个从未经历过叛逆期的男人,姊姊要多少钱照给就是了,反正我平时就花不了多少钱,没了钱包也无所谓。
说到底,像我这种只会惹事的垃圾,光是能正常上学就谢天谢地了,所以绝不违逆家人,就成了我的原则。
「我有说过要钱了吗?」
「……那我该给你奉上什么东西才行?」
「为什么是以我向你要求东西为前提?」
「请恕弟弟我愚钝。」
我这种人,哪有办法跟上姊姊深谋远虑的思路,我会努力精进的。
「你病才刚好,我有点担心,我牵着你的手上学吧。」
「您发狂啦?」
当我读幼稚园?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答覆。都上了高中,还要跟姊姊手牵手上学,这肯定会闹出其他问题。姊姊是校内知名的美女,这么做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揣测,但最最重要的是,跟姊姊牵手实在有够丢脸。
况且做了这种事,说不定又会像那时一样──
「──我做不到……」
「还是无法相信我?」
「不是这样。」
我不能因为姊姊人好就向她撒娇,她明明讨厌我,还如此在乎我的健康,光是这样就足够了,我无法奢求更多。
既然身体完全恢复,那就启程上学吧。
但我却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只有悲伤。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你一来就引发话题啊,花花大少。」
才刚进教室就被爽朗型男嘲弄。大病初愈的我,实在承受不住大清早就引发这样的骚动。姊姊这人就是死心眼,见我打死不愿意牵她的手,就干脆强行抱住我的手臂。不论我怎么挣扎,她就是死抓住不放,多亏她,害我一早就得像对恩爱的笨情侣般走到学校。
想当然,马上就引起轩然大波,校内谣言四起。真要说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残留在手臂上的柔软触感,只可惜还是疲劳更胜一筹,根本不划算。我慵懒地上完第一堂课,就被不认识的学长给叫到走廊。
「不好意思叫你出来。我是二年级的水口。你,真的是悠璃同学的弟弟?」
「我跟姊姊长得不像。」
「大家一早还吵着她终于交到男朋友了,害我吓死。到底怎么了?」
「我感冒了,姊姊只是担心我的身体。」
「感冒没事了?」
「是,昨天有好好休息,现在很有精神,不过又被早上的事搞累了。」
「哈哈,毕竟她很受欢迎嘛。她也真是爱操心啊,虽然重视家人是件好事,但对你来说倒是场灾难。」
「我也被姊姊的怪异行为吓到了。」
「没剩多少休息时间,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想拜托你帮个忙,可以吗?」
「是打算跟姊姊告白吗?」
光是有人找我问姊姊的事,大概就只剩下这个可能性了。悠璃跟妈妈一样是个美女,国中时也经常有人跑来问我:「你姊姊有男朋友吗?」。话虽如此,但我们平时几乎没有交流,我根本不清楚她的私生活,感觉她就算有男朋友也不意外。
「虽然要求这种事有点丢脸,能拜托你帮我找悠璃同学出来吗?」
「有必要找我帮忙吗?」
「你可能不知道,她从来不回应这类事情。即使寄了情书,她也是看都不看就丢掉,这还挺有名的。」
「这么恶劣的女人是谁啊,啊、是我姊。」
「话是这么说啦,但就是迷上了也没辙,如果是告白被拒也就算了,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很讨厌吗?」
即使是亲姊姊,我也必须说这态度实在太差,不过她依旧有这么多人追,只能说这或许是世上不变的真理。我端详了眼前的水口学长,看起来不太粗鲁,说话态度也很随和,印象还算不错。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毕竟我刚给姊姊添了麻烦,偶尔还是得回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