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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膝盖顿时乏力失去平衡,啊──这下完了,我要滚下山坡了。
时间流动变得异常缓慢,只可惜我人生的走马灯短到引人落泪。
「我的朋友,未免太少了吧?」
我一面为自己的人际关系淡泊的程度感到傻眼,一面跌落山坡。
◇
灯笼高照,祭典乐队演奏着轻快节奏。喧闹中夹杂了欢愉的气氛,我单手拿着棉花糖,和她顺着摊贩漫步。
「嗳,我想吃苹果糖。」
或许是受当下氛围影响,她露出往日那般发自内心的笑容,至今已鲜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她伸出被糖果染得通红的舌头,眼睛眯成一线,调皮地笑了出来。
可能是名为夏日祭典的魔法,让她在这一天返璞归真也说不定。
「你看那个,你很擅长打靶对不对,帮我拿!」
以白色为基底的藤色浴衣,突显出了清纯,与她十分相衬。
我在打靶摊打下了她相中的奖品,她将那个小巧熊吊饰放入束口袋,接着顺从高昂的心情,踏出了轻快步伐。
对我们而言,这是每年的例行公事,我们坚信未来也是如此。日落西沉,仅只一发的烟火,宣告祭典开始。
「那个,明、明年啊……不要以──而是……」
她低头呢喃,却被周遭逐渐转大的人声掩盖。
倏地,「轰」的一声,我们望向天空,夜空中绽放了五彩缤纷的烟火。身旁的人发出「哦──」的欢声,我们也看到入迷。
人流遽增,我和她被挤得拉开距离。
为避免走散,我急忙握住她的手。
「──!」
她的眼中满是惊愕,倏地将我的手甩开,我伸出的右手失去目的,在虚空旁徨。
「啊……」
她吐露了轻微的喘息,接着如遮掩自己表情般转向后面。
也许一切只是我意乱情迷。上了国中,她便开始对我恶言相向,我早该察觉到的。
她早就暗示过我了。
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化,最后步向尾声。
她将我的手甩开,表达了拒绝的意志。
「──嗯……奇怪……?」
身体好重,地心引力起了变化?脑中一片迷雾难以思考。
沾染汗水的T恤黏着背部。就算想起身换衣服也嫌烦,只好作罢,我现在连拿毛巾擦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朦胧的记忆渐渐鲜明,我终于记起自己感冒了。
尽管身体变得残破不堪,但我总算是回到家里,只是在雨中勉强自己的结果,就是一到家便直接倒下。拿温度计一测竟然高达三十八度,我只好随便洗个澡,直接倒进被窝,剩下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确认时钟,时间过了十二点,我睡了半天以上。
身体还有点重,但比昨天好多了,体温也降到平均温度。
我吞了感冒药,估计再睡上一觉明天就能上学。
仔细想想我好像很久没感冒了,这或许是开始锻炼身体后第一次,应该是被雨淋到害的。
最近总是慌慌张张度日,除了给自己造成精神压力外,现在感冒还给家人添麻烦了。
寂静中,只闻秒针滴答地转,如节拍器般规律的声音,再次引我进入梦乡。总觉得做了场怀念的梦,内容似是开心、又像悲伤,最后仅留下失落。
视线刚好扫到放在桌上的吊饰,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东西。
话说回来,这丑熊到底哪一点让砚川如此中意,难道这其实是相当稀少的宝物?这样就能说明她为何会如此慌张了,既然如此,还是赶快把这个还给砚川吧。
啊,不过现在倒是不可能做到,我想着想着,意识又陷入黑暗之中。
◆
「我有事想问你,巳芳同学,有空吗?」
「唉,我吗?请稍等一下。」
午休时间,一名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在教室,那人便是雪兔的姊姊悠璃学姊。
刚才还静悄悄的教室忽然议论四起,还听到有人小声说:「是不是要找他告白啊?」虽然巳芳同学确实很受女生欢迎,但只有悠璃学姊不可能做这种事,她特地跑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雪兔的事。
霎时间,她以带有明确敌意的眼神指向我,估计神代也被她瞪了。
「悠璃学姊为什么会……」
雪兔今天感冒请假。昨天他还提早回去,看来身体是真的很不舒服。我本来下定决心,今天要好好面对他,真是走霉运。
不过比起自己的事,我更担心雪兔,在我心中的莫名不安,至今还仍未退散。
「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来问你,昨天根本没空管这些──」
走廊上听到了夹杂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