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一般,小心翼翼地碰了我的手。也不知为何,我受伤算是常有的事,几乎称得上是家常便饭,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一并习惯了。
与神代间的闲聊,让我们的关系稍微回到一年前。
即使如此,也跟一年前有着决定性的差异,现在的我和神代的关系并非对等,不夸张地说,不论我怎么对神代性骚扰,她八成都不会告我。
只要这点没变,我和神代间的关系,就会如冻结般停滞不前。
◆
「不见了……!怎么会!?掉在哪……骗人……怎么会……!」
「砚川同学你怎么了?」
「不在、不见了!我的吊饰!」
就在我们走回山麓准备搭上巴士时,砚川慌张地摸索行李。她的手握住吊饰的绳子部分,而前端那丑丑的熊吊饰却消失了。
「那个啊,爬到山顶时不是还在吗?」
「嗯,肯定是在下山时掉了!怎么办……要是没有那个……!」
「我看就算了吧?」
「我不要!……我要去找!」
「别胡说了,巴士都要开了耶。」
「可是──!」
「吊饰会断就表示寿命到了啦,你已经算是用很久了吧?」
「可是……可是那是雪兔最后给我的……──」
「那种东西叫男朋友买给你不就好了。」
「不要讲了!我不想听!」
砚川仓皇失措,她有那么喜欢那只丑熊?女生的喜好实在难以理解。但就算是如此,现在也不可能回头去找了,现在正和其他学生一起团体行动,大家不可能为了砚川一人延迟回家时间。
虽然我不认为那是有多重要的东西,但只好一面安慰砚川,一面带她回到巴士,这时的她有如断了线的人偶直低着头。
这是天罚吗?是因为我很久没跟雪兔说上话得意忘形了?
如果是,那也未免太残酷了。巴士晃呀晃的,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躁涌上心头,对我而言,那个吊饰象征的是情谊,它证明了那段无可取代的时光确实存在过。
而且,它也是雪兔送我的最后一个礼物。只要我开口,雪兔或许会给我其他替代的东西,但是,我要的并不是替代品。
我想要的东西,真正期盼的事物,如今已无法得到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回到学校马上再过来找吧,应该没掉得太远,或许能在天黑前找到。
不过这样的想法,马上就被身体否定了。爬山累积了过多疲劳,今天已经难以动弹,甚至天气也开始转坏。独自在这状态下寻找实在太危险,况且我也不能把其他人卷进这种事。
那么明天再找呢?时间一拖久,找到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我迟迟无法得出答案,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学校。班导小百合老师开始晚点名,不论她说什么,我都无法听进去,却不知为何,只有这段话清楚地听到了。
「喂,九重人勒?」
「他刚才好像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我怎么都不知道?巳芳,是真的吗?」
「我也不清楚。」
「反正马上就要放学了是没差啦……那个问题儿童,起码先跟我说一声吧。」
他的座位上空无一人,说起来,回到学校时就没见到他人影,我们明明一起坐上巴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是肚子突然痛起来吗……之后再问他好了,虽然他肯定不会回我,但还是有点担心。
我心中充满难以言喻的忐忑,糟糕的预感不断膨胀。
「我回来了!」
我放声大喊却没收到任何回应,多么可悲的独脚戏。
一小时前现场还满是学生的喧哗声,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我过去曾妄想到乡下过慢活,尝试以大自然为家,可惜对我这个现代人而言难度太高了。光是徒步一分钟内是否有便利商店,就掌握了我──九重雪兔的生杀大权。我跑便利商店的次数,多到店员八成给我取了奇怪的绰号,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如何。
「毕竟没办法放着不管啊。」
我们好歹也认识很久了,见她如此难过,实在无法视若无睹。
就算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见到对方有困扰,上前帮个忙也不为过吧。我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重新提起精神。
我回想起登山的路径,在登顶时与砚川说话时,那吊饰确实还在。意思是它肯定落在登山道的某处。当时风也不强,应该是不会被吹走,但若是被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叼走,那一切就完了,得赶紧动身。我以最快速度跑回来,但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天空被云层覆盖,气温也一口气骤降,距离太阳下山大概只剩一小时。
「砚川,要是往返一趟没能找到,那我可只好放弃了……」
◆
我将包包往房间随便一摆,整个人倒在床上,熟练地滑起手机,这是我每天回家的习惯动作。
手机里塞满了当年快乐的回忆。不过,一切在国中二年级便中断了,从那之后,手机的照片越来越少,开心的日子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