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我,九重雪兔嫌疑犯,一回到家就马上接受审问。
「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今天九重家的餐桌也被神秘的紧张感团团围绕,坐在被告我本人面前的,是我姊九重悠璃。
今天她的眼神比平时来得更吓人,心情肯定糟到极点,一看就是想跳过审问直接将我定罪,拜托能不能来个人治住她?我根本无能为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即使以自家人的眼光来看,姊姊也是个长得像妈妈的美人胚子。
她留着一头直达腰际的秀丽黑发,五官端正又貌美,尖锐的眼神与她个人氛围刚好契合,几乎能称得上是女神了。
能抽到一个SSR姊姊,肯定是靠我上辈子积的阴德,总之不会是我这辈子努力得来的,害我一天都忍不住想膜拜她个三次。
她大我一岁是二年级,同样就读逍遥高中。听说她目前最有机会选上下一任学生会长,加上她的美貌,使她成为了校园数一数二的名人(详情我也不清楚)。姊姊是我这个没用的弟弟唯一能拿来自豪的事物,只可惜我们在高中的地位差异太大,没被外人当作是姊弟,这点虽叫人难过,但起码不会有人拿她的事烦我。
换做是我也不信,妈妈跟姊姊竟然跟我有血缘关系。
过去,我曾因纯粹感到疑惑,对妈妈提出了「九重雪兔,实为桥下捡的弃婴」这项假说,而妈妈听完直接暴哭。从此这在我心中就成了提不得的禁忌。
「你交到朋友了?」
每当耀眼的姊姊对我说话,我都被闪得睁不开眼,真不知该紧张还是悲伤。
一被她圆亮的瞳孔直视,我都不由得别开视线。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气场压制。这肯定是那个什么来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
况且姊姊一回到家,就换上了领口宽松的大件T恤跟短裤之类的轻便装扮,害我看哪都不对。
「……朋友……朋友……是什么……?」
「拜托不要这样反问,怪恐怖的。」
她应该是担心,我这没用的弟弟能否过上正常校园生活。
虽然我姊的温柔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但我若是做了什么坏事,说不定会影响到姊姊的评价。糟糕,这下得多加注意了。
「那个叫巳芳的,不是你的朋友吗?」
「悠璃,你认识巳芳喔?」
我倒没想到姊姊会提起那个爽朗型男的名字。
那家伙其实很有名?他的外观跟个性确实都还不错。
又或者,姊姊其实喜欢年纪小的也说不定,姊姊的春天终于来了吗!
「难道说,你喜欢──那一型的?」
「蛤?」
姊姊露出了极度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是等不及想判我有罪似的,害我差点被她的视线给杀死。我低着头偷偷朝上瞥看,她还在瞪我,看来踩到一个不得了的大地雷。
悠璃使出了狠瞪!雪兔的防御力下降了!
「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动摇到连话都说不清,我的本能告诉我,要是惹怒她当心小命不保。
「说啊,你为什么要那样自我介绍?」
「我能先请问一下消息从哪走漏的吗……?」
「快回答我的问题。」
「是。」
多么可悲,弟弟在姊姊面前,是如此无力的生物。从她的说辞判断,她早掌握我在教室的状况,没想到刚开学,同学里就出了内奸,前途多灾多难啊。
「是砚川跟神代害的吗?」
「……我无可奉告。」
「有罪,判处死刑。」
「对不起我错了,你说对了。」
竟然无视司法恣意下达判决,简直视陪审团制度如无物。
「奇怪?为什么悠璃你会知道神代──」
「那点小事我早就掌握住了。」
什么……竟然早就知道了!现在才四月,我就被这本世纪最大的冲击吓得目瞪口呆。未来实在令人堪忧。
我实在不太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姊姊似乎完美地掌握我同学的身分,甚至比连同学名字都记不得的我还要清楚,太猛了……
说不定这对聪慧的姊姊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她会连神代的事都知道。
我和砚川是儿时玩伴,姊姊也见过砚川几次,但她和神代却毫无瓜葛啊。
姊姊特意说出她们的名字,确实令我有些心慌。
「对不起悠璃,我还要念书。」
我吃完饭急忙收拾餐具逃离现场。
虽然就这么逃走,可能会被她直接送上断头台,但现在我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雪兔,你真的没事吗?你──」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