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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回到你还不晓得《调律者》或《特异点》这些事情的时期。回到你与当时以为只是个普通侦探的白发少女一起旅行的时期。或者甚至更早之前,你还没有背负任何重担──你的双手还空着的自由时期。你有权利回到那样的生活。』
她这段发言简直就像要让我摆脱沉重的束缚。彷佛是让我从强制与世界扯上关系的《特异点》命运中获得解放似的提议。
『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被卷入什么《虚空历录(Akashic records)》的争夺战之中吧?』
「……是啊,我的确没兴趣。我自己周围的和平还比较重要。」
从前为了争夺那个玩意,在各大陆之间曾经爆发严重战争是很出名的故事。虽然关键的《虚空历录》究竟是什么东西,据说只有各国少数一部分的重要人物才知道就是了。
『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继续身为这个世界的特异点(Singularity)。』
艾丝朵尔谆谆告诫似地如此对我说道。
我是在意想不到的形式下背负了名为《特异点》的十字架。
假如能忘记一切,回到什么也不知道的时期,或许心情会比较轻松吧。
不过──
「换言之,你这是在威胁我不要继续跟世界扯上关系吗?」
我解读艾丝朵尔这番话背后的真意,如此回问。我很清楚,《联邦政府》才不是会出自纯粹的好心善意而救助人民的组织。
艾丝朵尔稍迟一拍后,开口说道:
『一些状况下,《特异点》或许可以发挥出良好的效果。例如对你来说,让白日梦复活是最大的心愿,而那项心愿也实现了一部分。然而像这样违反世界常理的心愿必定会造成扭曲。』
也许该说不出所料,艾丝朵尔讲述起《特异点》的功过……也就是其危险性。
「我早已做好觉悟,愿意承受实现心愿所造成的代价。」
『那是真正能够承担责任的人才有资格讲的话。』
光只有觉悟是不够的──艾丝朵尔如此断言。
『你真的可以说付出了代价吗?』
「我……」
接下去的话,我讲不出来。让死者复活所造成的扭曲具体上究竟是什么,我无法回答。
去年初秋,希耶丝塔曾一度醒来的契机,是因为夏凪献出了自己的心脏。换言之,当时让希耶丝塔复活的代价,是同为名侦探的夏凪的性命。然而夏凪后来也奇迹似地再次睁开眼睛,如今做为我的搭档活在世界上。
既然如此,假设因为我的心愿让世界产生了扭曲,是不是在真正的意义上我还没付出那个代价?至少我自己本身没有牺牲任何东西。明明那个心愿是我许下的。
『从今以后,在你周围还会继续发生类似那样的事情。你会与名侦探、魔法少女、巫女以及其他许多的《调律者》们扯上关系,每当改变一次世界就会产生一次扭曲。那样的矛盾可能迟早有一天会以你自身无法承担责任的形式出现。』
「……所以在那之前,《联邦政府》要把我处分掉?」
『所以我的提议就是,你或许应该在那之前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做。』
话题就这么回归到刚才艾丝朵尔给我的提议。
把自己身为特异点的设定彻底忘得一干二净,选择不再与《调律者》、《世界危机》或《虚空历录(Akashic records)》等等东西扯上关系的人生。
「你想要让我辞掉侦探助手的工作?」
『为了让那样的一天随时到来都不会造成问题,我们应该也帮你准备好了替代的人才吧?』
……也就是大神吗?名为代理助手的备胎。如果说他是我的替身,性能甚至比我还好啊。虽然说,那家伙到头来也把私人恩怨摆在优先,现在正擅自行动就是了。
『选择是自由的。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够对《特异点(你)》做出命令。』
艾丝朵尔给予我的选项。
那就是不需要再做出选择的一条路。
要帮助名侦探,还是帮助魔法少女?要打倒吸血鬼,还是打倒七大罪魔人?要握住谁的手,实现谁的愿望?《联邦政府》给了我一个从这些不断选择的故事之环中脱逃出来的选项。因为他们对于双手已经空不出来,连自己都已经无法承担责任的《特异点》的末路看不下去了。
『无论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我们一直都会关注着你。』
艾丝朵尔对现在还无法得出答案的我如此提出忠告。
「你们要让《黑衣人》来监视我吗?」
『不,还有更加接近你身边的存在不是吗?』
对我来说,比《黑衣人》更接近身边的《调律者》──那种人物只有一个,就是夏凪。
『本来她做为《调律者》的能力并不足够。然而她是唯一能够把身为《特异点》的你控制住的存在也是事实。』
「……所以你们才会指名夏凪为《名侦探》啊。」
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些家伙的盘算之上。去年夏凪提过的疑点,奇迹似地正中了红心。当时她说《联邦政府》肯定是基于某种意图而让自己坐在《名侦探》的位子上──不过既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