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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不存在的复仇剧
距今六年多前,夏凪渚、希耶丝塔与爱莉西亚这三名少女,一同生活在位于某座孤岛上的《SPES》研究设施。
据说当时在那里,以临床试验的名义将《原初之种(席德)》的遗传基因逐步移植到人类小孩体内的行为,其目的都是为了制造出能够让席德自身移转用的容器。而当时在那里生活的小孩们,持续接受着伴随强烈苦痛的残酷临床实验。
然而有一天,希耶丝塔她们三名少女发现了设施的秘密,试图反叛席德──最终失败收场。
当时爱莉西亚挺身保护夏凪与希耶丝塔两人,但由于无法承受席德的《种》造成的副作用而丧命了。目睹那一幕的夏凪受到强烈的精神打击,导致人格被海拉取代。希耶丝塔则是被夺走关于设施的记忆,不过逃出了设施,后来将我任命为助手,踏上与《SPES》的交战之旅──以上就是三名少女在那座研究设施迎接的故事结局。
「……就是你,在那座设施对夏凪她们……」
据说当时《SPES》也有很多人类的协助者,其中的代表案例就像眼前这位密医。德拉克马在我和夏凪的注视下,露出遥望远方似的眼神。
「才过了六年多啊。我总觉得好像是遥远的过去了。」
「你的立场可没资格讲得那样事不关己吧。」
德拉克马的态度让我难忍愤怒。
刚才我在讲心脏移植的话题时,他肯定知道我说的患者就是希耶丝塔吧。然而他却表现得彷佛跟自己毫无关系,用平淡的语气跟我说话。明明这男人毫无疑问就是造成希耶丝塔现在这样的远因。
「那之后,你喉咙的状况可好?」
德拉克马忽然对夏凪如此询问。
夏凪的肩膀瞬间弹了一下后,「喉咙?」,表现出感到奇怪的态度。
「就是席德的《种》造成的影响啊。那东西会对人体器官造成甚大的影响,虽然有时能够扩张细胞或器官的功能,但有时也相反地会留下严重伤害。」
德拉克马的说明让我脑中顿时浮现几个例子。
蝙蝠的「耳朵」、斋川的「眼睛」、希耶丝塔的「心脏」……那么夏凪呢?
难道就是他讲的「喉咙」?
「那个器官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名称。不过最近的研究中已经发现,在人类的鼻腔与咽喉之间藏有一个像是器官的未知物体。而席德的《种》推测应该扎根最深于你的那个器官,使它获得了特别的功能。」
「在我的喉咙?跟红色眼睛又不一样吗……」
夏凪轻轻触摸自己的喉咙,沉默思考德拉克马这段说明。
主要在她身为海拉活动的那段期间,她使用过某种类似洗脑让他人听从自己命令的能力。而现在德拉克马公布答案,原来那与其说是靠红色眼睛,实际上是透过喉咙附近的某种未知器官发挥的力量。并非靠眼力,而是靠声音──也就是「言灵」了。
「或许正因为席德是将人体原封不动地直接复制的关系,才甚至让人类自己都还未知的器官获得了特别的力量吧。」
德拉克马说着,回忆过去般眯起眼睛。
「为什么你当时要协助席德?」
「你真的想知道那种事情?」
他如此反问我。
「假设我在这里说明自己有过一段值得同情的过去,或者令人能够理解的动机,你们真的就会感到满意了吗?」
这实在有理到令人火大的地步。就在我准备对此反驳的时候,德拉克马轻轻伸出手指。
「至少现在看起来,那女孩子并没有特别想要知道答案喔?」
我这才发现,夏凪把脸别开了。
……没错,现在最该优先考虑的是她的心情。不愿意回想起有过痛苦经验的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心理。既然这样,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我很想让这医生开口道歉。只要想想夏凪、希耶丝塔与爱莉西亚承受过的待遇,他理当忏悔自己从前的罪过才对……然而那是我的私情。并非当事者的我,根本没有擅自泄愤的权利。这点我很清楚。
「但是抱歉,夏凪。我只有现在了。」
不久之后,我将成为一个大人。只要再过两年,我毫无疑问就是成年人了。到时候想必会变得比现在更懂事,凡事更加冷静,情绪激动的次数肯定也会减少吧……所以原谅我,夏凪。这是我最后可以把怒气发泄在这家伙身上的机会了。
「君冢……」
在夏凪的观望下,我步步逼近德拉克马。这个身高与我差不多,身穿白衣的细瘦男子。这家伙害夏凪、害希耶丝塔、害爱莉西亚受过多少折磨?
然而,最关键的那句话我却讲不出口。这股愤怒与悲伤,以及丧失逝去的存在──我脑海中浮现不出任何足以填补这一切的话语。
「我感到很抱歉。」
首先开口的,是德拉克马。他用依然缺乏表情变化的那张脸,对我……不,对过去那三位少女道出了谢罪的话语。
「过去我曾为了自己的使命与目的,夺走了受试者们的时间、记忆、人格、生命。夺走了一切。」
现在我谨此重新表示歉意──德拉克马如此说道。
没有表现任何抵抗,没有像反派老大那般放声大笑、嘲讽我们。一如我内心所想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