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 希耶丝塔
我知道这是梦境。
『《原初之种(席德)》,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讲出这句话的是过去的我,然后现在的我正浮在空中望著那个情景。
大约一年前,我对某个敌人不断追查、不断追查,最终找到一座巨大的钟乳洞。在那座阳光照不进来的洞穴深处,我找到了巨恶的存在。对方呈现一名白发青年的外观,从背部伸出好几根蠕动的《触手》。
『那是人类终究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如此告知的世界之敌面前,我这时早已落败。无论头脑或力量都相差悬殊,对敌人来说简直如同婴孩的我,只能流著血跪在地上。
我回想起来。这是梦境。
是大约一年前我实际体验过的耻辱──败战的记忆。
『总有一天,我绝对会打倒你。』
当时我顶多能够做的,就是对不知为何没有断送我性命的敌人如此宣告。
『你还要继续牺牲同伴吗?』
结果《原初之种》露出莫名失望的眼神,对明明是独自一个人前来挑起这场战斗的我这么说道。
敌人紧接著又让自己接连变化为各种年幼少年少女的外观,但依然始终没有要对我做出攻击的迹象。
『……你想、说什么?』
最终变身为一名赤眼黑发女孩的《原初之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他变成的那名少女,我也没有印象。
结果对方确认我这样的反应之后,像变色龙般使自己的外观与周围同化,当场消失了。
『……我才没有什么同伴。』
我失去了从前某一段时期的记忆。
假如敌人刚才讲的那句话是真的,难道我以前曾经对自己的同伴见死不救吗?
如今那已是消失在忘却彼方的记忆。
过去的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失去了什么?
我到底、到底──
「──!」
房间中响起闹铃声,使我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明明还不到夏天,额头与颈部却冒著汗,沾湿的睡衣也贴附著肌肤。
我调整著凌乱的呼吸并起身,把手伸向放在枕边的手机。
「……电话?」
刚才以为是闹铃的声响,原来是来电铃声。
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名字是──君冢君彦。
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有跟他约好今天下午碰面的样子。
于是我重新确认现在的时间,发现刚过下午两点。看来约定下午一点这种集合时间对我来说有点太早了。
「哈啰,让你等很久了吗?」
后来又过了一个小时。我来到碰面地点的车站前,找到熟悉的身影并上前打声招呼。
「那种话是顶多迟到五分钟的人才讲的,你可是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结果那个人物──君冢君彦,也就是少年K一边抱怨一边把身子转过来。
「…………」
然而他一见到我的样子,倏地又把视线别开。
「怪人二十面相一直变装可真忙碌啊。」
没错,我今天的外观既非警察也不是古董店老板,又换了一张新的脸与一套新的服装。
「我想说要稍微有点私人行程的感觉,所以试著穿上了便服。好看吗?」
我轻轻捏起裙襬,如此询问少年。虽然说,从他最初的反应我已经多少猜到他的感想就是了。
「裙子有点太短了。还有针织上衣,该怎么说?太显眼啦。」
少年依旧别开脸,嘀嘀咕咕地说道。
「因为我想说要让你知道,怪人二十面相无论脸蛋、声音甚至胸部大小都能随意变化的。」
「假如我在路上遇到不同样貌的你肯定也认不出来吧。」
「那么要不要决定一套暗语?」
听到我这么说,少年总算把脸转过来了。
「只要你夸奖我『你真是个美人』,我就会回答你『因为我是月华小姐呀』这样。」
「这下我总算注意到了,你那个名字也是假名啊。」
原来是花的名字──少年说著,脸上露出苦笑。博学多闻是好事呢。
「然后呢?你对那些画真的知道些什么吗?」
少年K用半信半疑的态度向我询问。
他讲的就是昨天他拿来给我看的那幅丹尼•布莱安特留下来的画作。那幅据说是丹尼•布莱安特有一天向神秘画商买来的画作,按照少年的说法,似乎可能隐藏著暗示那个人下落的线索。而我们今天预定循著这项可能性前往某个地点。
「嗯,虽然说正确来讲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