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从自动贩卖机买来一罐饮料交给她。结果她顿时眼神闪闪发亮,用双手握著罐子大口喝了起来。或许口渴的关系吧,可以听到她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好喝吗?──正当我想开口这么问她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我从刚才就很自然地用日文在讲话……对了,印象中我以前也会像这样用日文和朋友讲话。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日本这个国家感到怀念吧。
「……朋友?」
讲日文的、朋友。
那究竟是谁?
我有那样的朋友吗?
「姊姊?你还好吗?没事喔。」
女孩子感到奇怪地歪著小脑袋注视我。
唉,居然让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反过来担心我,也太没出息了。
「你是在什么地方跟爸爸走散的呢?」
我为了不要让对方感觉自己遭到质问,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如此问道。
「礼品店附近。爸爸每次都一下子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
结果少女始终主张走失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
「我问过店里的人,他们说爸爸连钱包都放在柜台就不见了。」
看来她依然坚持要以父亲走失的前提讲下去的样子。
不过女孩接著拿出的皮包中有一张写了应该是住址与电话号码的纸条。真是用心的父亲。既然如此,只要拨电话给纸条上写的号码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了。于是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然而……
「打不通呢。」
大概因为正在著急寻找女儿,没有注意到来电铃声吧。
真希望全人类都获得心电感应能力的时代快点到来呀。
「真不晓得爸爸有没有事。」
女孩脸上又开始浮现不安的神情。
她的嘴角沾有巧克力,手上还有点心的包装袋。应该是在试吃或购买伴手礼的时候跟父亲走散的。
「我们去礼品店找找看吧。」
就在我这么牵著少女的手起身的时候……
「啊,妈妈!」
少女放开我的手,奔向一名女性面前。原来如此,跟她一起来的人不是只有父亲,也有母亲呀。
看来这次没有侦探出场的份了。不过这样其实也好。于是我松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找到爸爸啰。」
然而那位母亲的发言让我顿时僵住脚步。回头一看,一名看起来还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性面露苦笑说著「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并加入那对母女的对话。
──年轻型失智症。
走失的人真的不是那位少女,而是父亲。然后应该是那位母亲在哪里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回来的吧。
也就是说,刚才装在钱包里那张写有住址与电话号码的纸条,恐怕也是为了当失智症患者走失时可以应对的预防措施。刚才只因为是年幼儿童讲的话,我就擅自套用自己的常识建构故事了。
「这种表现,以侦探来说不及格呢。」
我对自己做出不合格的评分。
还不行。距离完美无缺还太遥远了。这双手还不足够把快要坠落悬崖的委托人拉上来,这对眼睛还看不见受困在瓦砾堆下痛苦难过的人们。
现在的我必要的能力,想必是对常识抱持怀疑。
不,正因为是常识,所以才难以产生怀疑的念头吧。
那么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就是思考。思考,再思考。建立假说,付诸实行,肯定还会再失败个一次,然后才总算得到答案。像这样日复一日,让自己更新升级,成为一名能够守护委托人利益,实现委托人心愿的侦探。
「做好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吧。」
目送那个家族离开后,我再度拿出自己的手机。
来到日本的我被赋予的工作,是搜索并逮捕一年前下落不明的一位名叫丹尼•布莱安特的男子。
然而就现况来说,我连一点线索都没有。首先来创造一个获得线索的契机吧。我如此决定后,打电话给某位认识的人物。
「喂?要不要现在一起去喝个茶呢?」
过了一个小时后。
我搭计程车抵达下一个目的地,很快和刚才打电话的对象会合了。接著两人便感情融洽地办起一场茶会……本来的预定应该是这样才对。
「亏你能够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呀。」
但这里是警察局的会客室。坐在我对面的茶会对象,极为不悦地用手指敲了好几下桌面。
「别说那么冷淡的话嘛。我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是啦,好到以前还互相厮杀过。」
结果对方──这位红发的女刑警突然拔出手枪对准我。
不论现在还是以前,感觉会被杀掉的都只有我呀。
「你要拔枪也稍微考虑一下场所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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