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长达一个月间都假扮成佛列兹•史都华,甚至以那样的状态出席《调律者》们聚集的联邦会议,大胆扮演会议主持人的角色。即便如此,包括我在内的其他《调律者》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革命家被掉包了。这只有可能因为你发挥了身为怪盗的超然性。」
这绝非希耶丝塔过度相信自己以及其他《调律者》们的观察能力。处理过一场场《世界危机》的他们确实具备那种程度的实力,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对《革命家》职位遭窃的事实起疑──正因为敌人是《怪盗》亚森。
『被亚森偷走什么东西的人绝不会注意到那件事实。』
那理由正是希耶丝塔昨晚说过的这句话。
「原来如此。因为你是《特异点》,所以才察觉到这点──这样思考或许太过武断了吧。」
朝著办公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嘴角贴著甚至令人感到莫名从容的微笑,接著又说道:
「那么,你们认为我有什么必要假扮成佛列兹?」
好柔和的声音。圆润而温暖,令人听得舒服。在那样的声音包覆下,我甚至差点没注意到他改变了第一人称。跟上次会议中听过的那个冰冷声音完全不同──这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助手。」
有如沉在水中的气球爆开似的,我的意识伴随声响清醒过来。
身旁是我熟悉的搭档,使我顿时回想起现在自己该做的事情。对,这男人已经等于承认自己的真面目就是《怪盗》亚森了。即便如此,他却依然表现得很冷静,要我们说明他替换身分的动机。
「《怪盗》亚森。」
希耶丝塔对维持著佛列兹样貌的男人如此称呼。
「你改变外貌假扮成佛列兹•史都华的理由就是──透过媒体对全世界的人洗脑。」
这终究只是我们的假说而已。但可以确定的是亚森能够藉由特殊的技术操控他人。既然如此,可以推测他或许为了将那能力发挥到最大限度而假扮成佛列兹•史都华,好让自己的声音扩散到全世界。
「──原来如此。」
亚森有如吐息般如此呢喃后,房内陷入一段沉默。
「为了避免造成误会,有一点我要说清楚。」
不过接著又开口的,依然是亚森。他将双肘放到桌面上,在下巴前交握手指。
「关于《革命家》佛列兹•史都华的死,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只不过是假扮为刚好在这时机丧命的他罢了。」
他用宛如柔和的波浪将人包覆的声音,如此主张自己并没有干预人的死亡。
「既然这样,你的目的是什么?」
希耶丝塔从沙发起身,走到亚森面前。
这句话问的并不是《怪盗》假扮成《革命家》的理由。关于这点,正如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
「佛列兹•史都华在一个月前已经丧命,但是他看起来一直都有在媒体上露脸。换言之,你至少从一个月前就已成功越狱,扮演《革命家》佛列兹•史都华直到今天。」
既然如此,为什么──希耶丝塔问道。
「你明明一直都在监狱之外,到底为了什么要操控那些素昧平生的人们,煽动他们为了解放你而行动?」
这是我们昨天走在夜路上一度认为讲不通而舍弃的疑问。如果《怪盗》处于随时都有办法越狱的环境,他根本没有必要特地挑选监狱外的人当自己的协力者。
然而实际上亚森别说是随时能够越狱了,根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到地表上获得自由。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操控在伦敦或纽约等地的人们,叫他们毫无意义地为了让亚森越狱而活动?
对于这样理所当然的疑问──
「没有意义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亚森说出这样有如禅问答般令人难以理解的回答。看著我和希耶丝塔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亚森又说一句「听不懂吗?」并继续表示:
「这是实验。测试在他人的命令下,人究竟会实行没有意义的事情到什么程度。」
那简直就像超越逻辑道理之外的思考实验。对于依循经验与逻辑进行思考的希耶丝塔来说,可谓天敌。怪盗与侦探──两者自古以来就如矛与盾的相反存在,带著注定交战的命运。
「那种实验,你以为我会让你继续下去吗?」
然而在那样的恩怨之中,偶尔也会出现侦探持矛的状况。
和我一同起身的希耶丝塔将那把熟悉的滑膛枪举向敌人。
「你放心吧。」
但亚森却毫不在乎瞄准自己的枪口,依旧语气和缓地说道。
「实验早已结束,也获得充分的统计资料了。肯定能够活用在下一次的行动。」
「我们的意思就是那个下一次根本不……」
「再说──」
亚森打断我的话,并站起身子。
「《原初之种》给我的《种》终究只是碎片。虽然不容易发生多余的副作用,但相对地功能也受到限制。因此照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继续保持这个样貌,差不多该离开了。」
「……种的碎片?你为了那种东西不惜违反联邦宪章,偷走了跟《原初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