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
在一片紧绷的气氛中,布鲁诺彷佛是故意不看场合似地用年老乾枯的声音打破现场的寂静。
「新的时代需要有新的规矩和价值观。我所敬佩的,就是不畏惧那些变化的年轻人们……不,也许只是我这个老骨头拚命想要跟上新时代罢了。」
他如此说著,用指尖轻抚手中的拐杖。
「感谢您的好意。」
风靡小姐对《情报屋》低头致意。
看来她跟希耶丝塔一样,是由衷对布鲁诺怀抱敬意的样子。
「哈哈哈,毕竟是可爱的姑娘相托嘛。」
「……感谢您的好意。」
稍微停顿一段时间后,风靡小姐才说出了和刚才完全一样的回应。她那样难得不知所措的反应让我忍不住笑出……好险,在千钧一发之际憋住了。
「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就在这时,佛列兹冰冷的视线看向我。
啊啊,原来如此。我这才总算察觉,这次会议的目的并非单纯针对《原初之种》的讨伐行动做报告会而已。换言之……
「关于《圣典》中记载的未来产生了变化的事情,你有何见解?」
这其实是对于我颠覆了米亚预言的未来,摸索出全新X路线的这项行为的谴责弹劾会议。
「我们听说原本的未来应当是白日梦死后,透过新上任的《名侦探》让《原初之种》枯死才对。然而你颠覆、扭曲了那样的未来──最终结果虽然使白日梦得以复活,却也让本来是新任《名侦探》候补的夏凪渚死亡了。」
不,应该说她现在是昏睡状态吧──佛列兹说著,挑起一边的眉毛看向我。
「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不,是白日梦所期盼的结局吗?」
他只针对我如此询问。不对,是质问。以夏凪渚丧命为代价,让自己死而复生了──我真的认为希耶丝塔会期望这样的结果吗?对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答案根本再清楚不过了。
「《特异点(Singularity)》。」
佛列兹望著我如此说道。其他《调律者》们也全都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
「每逢时代有重大变动之际便会出现的那个存在,甚至能够颠覆《巫女》所见的未来,将世界的既定形式转换的异常因子──」
那就是你──佛列兹对我这么告知。
特异点──以前史卡雷特也提过这个词,而且印象中米亚好像也曾注视著我说出类似的发言。
改变未来的存在,变动世界的特异点(异常因子)──那就是我,君冢君彦吗?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蠢事?即使我在内心这么一笑置之,至今我人生中的各种伏笔还是闪过脑海。
举例来讲,像这个总是令我苦恼、害我容易被卷入麻烦事件的体质,会不会其实是由于身为《特异点》的缘故,所以才让我周围经常发生出乎预料的状况?这么说来,海拉以前好像也讲过我的体质本来其实是能够改变事物、引发事件的力量,说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前某一位名侦探因为需要那样的存在,因为想要改变灾难将近的未来,所以把我带到了距离地表一万公尺的高空。
假设这些全都因为我是所谓的《特异点》,是不是就能解释得通了?所以我的周围才会老是发生事件,让名侦探与世界之敌都聚集过来,最后颠覆了巫女见到的未来。甚至能够让「死者复活」这样的禁忌都得以实现的真正理由是──
「让我询问《特异点》,你今后要如何干涉这个世界?」
佛列兹再次对我提问。
「这次一方面由于有其他《调律者》的协助,确实一如你的计画让白日梦复活了。另外,在排除《原初之种》的行动上也偶然成功,然而不保证每次都会如此顺利。我并不认为结果就代表一切。」
佛列兹•史都华看著沉默不语的我,将手肘放到桌面上交合手指。至于风靡小姐和米亚也都跟我一样无法开口反驳。她们肯定都很明白,自己做过的事情就算不到错误的程度,但也不是正确的行为。
然而比起其他任何人,我自己最清楚这点。即使让风靡小姐生气,惹米亚哭泣,我依然说服了她们、欺瞒了她们。因此现在不能推给别人,应该由我自己说出口才行。
「助手?」
希耶丝塔见到我突然起身,惊讶地注视著我。
过去的我总是只会仰赖侦探。在那三年间,我一直都在希耶丝塔身边──认为只要有她在就能解决事件,就能实现愿望,过于相信这样的妄想。最终受到报应失去了希耶丝塔的我,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而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年之后,又认识了新的侦探。
夏凪只要过夏凪自己的人生就好──我当初明明对她这么说,到头来却又拜托她继续扮演侦探的角色,不知不觉间变得彻底依赖她。无论之前的那三年也好,沉浸于温吞安逸之中的那一年或是重新振作起来的这几个月也罢,我一直都依赖著《侦探》的存在,在她们的帮助下活了过来──不过……
「差不多也该对调一下立场了。」
这肯定就是我今天来到这个会场的意义。
虽然总觉得双脚好像从刚才就微微在发抖,但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想必只是因为用同样的姿势坐太久所以累了而已,或者是由于兴奋高昂的情绪而颤抖罢了。
「佛列兹,总之你想表达的是,我们试图让希耶丝塔复活的行动有问题是吗?」
我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