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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水母的毒素是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失效的类型,但那家伙为了赚点零用钱,还是在《SPES》的底层兜售那玩意。
这回,她应该是因为失去女儿才会被对方趁虚而入吧。或许就她的观点,这种毒药甚至很有吸引力也说不定。但愿她还没有遭到对方勒索金钱……不对,我并不是处在可以为她担这种心的立场。
「唔,你再靠近我就开枪啰!」
就在这时,罗丝•贝内特从搁在脚边的皮包里取出一把手枪。
「原来如此,连这种东西都入手了吗?」
看来我的登场反而让情势恶化了。
跟人类对话,并不如我想像中那么顺利。一想到这样下去会被主人斥责,我就自然而然露出苦笑。
「……唔!」
但或许是对此感到不快吧,罗丝•贝内特用颤抖的手举起枪。
老实说,我觉得被子弹射中也好。甚至我认为她完全有对我开枪的权利。如果想复仇就趁现在。
───不过。
「那枚子弹无法击中我。」
下一瞬间,她击发的子弹严重偏离我这个目标,只有乾裂的枪响与硝烟残留在空荡荡的半空中。
「虽然很抱歉,但我不能让主人死。」
「别过来……」
罗丝•贝内特一脸惧色,因腿软而用瘫坐在地上的臀部朝后挪动。
她以为我会杀她吗?
……啊啊,不过也对啦,我们《SPES》是追随父亲大人、追随生存本能,并利用《种》的特殊能力,向这个星球的人类们痛下毒手。对这样的我们,怀抱本能上的恐惧感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然而,那不是我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
主人把我叫出来不是为了做那个。
我会在此出现的理由。
是为了主人办不到,只有我办得到的事。
没错,主人目前还无法完整运用沉睡在这个身躯里的《种》。红眼不过是触发器罢了,真正的种之力,隐藏在我的喉咙───也就是声音当中。
「我的能力真面目是《言灵》───在发出的言语中含有灵力。」
父亲大人所生出的《种》,会带给人体器官特殊的力量。而我们这些《SPES》的成员,则会在父亲大人的指示下不断攻击人类。
不过,假使。
这种特殊能力,除了伤害人类以外还有其他用途呢。
如果我的这种《言灵》能力,还能成为拯救人类的力量呢。
「住手,别过来……黛西……」
罗丝•贝内特仰望逐步逼近的我,她想必是在无意识中喊出了独生女的名字吧。然而我只是弯下膝盖,配合她的视线高度。
啊啊,是吗?
这就是人类的恐惧情绪吗?
一年前,她的女儿也是像这样畏惧我吧。
在伦敦的街道上,当时我陷入了堪称恍神的状态,结果等我振作起来时,眼前已经有一具遗体。我为了这具身躯……为了拯救主人的性命,才从遗体中拔出心脏。不断重复、不断重复著。那五人临死之前,应该都对我充满了恐惧吧。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我对眼前正在颤抖的罗丝•贝内特说。
也是对隔了一年的那五人谢罪。
「……?」
但罗丝•贝内特似乎不懂我的用意,依旧睁大不安且摇曳不定的双眼……果然,还是无法顺利沟通啊。
我并不是能透过知识和经验不断求出最佳答案的理性与正义使者,更不是透过激情企图实现崇高理想的名侦探。
没错,我不过是个冒牌货。
是某一天,开始寄居夏凪渚这位少女体内,某种没有形体的意识集合。
我那种想被人需要的期望……一旦这个立足点没了,我这种虚幻的存在就连一阵风也能轻易刮走。
「不过现在,我又有了立足点。」
我紧握手上那条红色缎带。
此时此刻,我正站在被主人所需要的立场上。
没错,我无法模仿那位白发的名侦探,也跟很适合戴这条缎带的主人截然不同。正如先前说过的,我就是我。
因此,我如今要完成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使命。
那必定是我所被赋予的权利,也是我必须达成的义务。
「罗丝•贝内特,这并不是出于我,而是来自她的赠礼。」
我的能力是《言灵》───言语中隐含灵力的我,可以跟接触过血液的对象交谈。而一年前,我在更换心脏时接触过对方───黛西•贝内特的鲜血,也因此记下了她临死前的最后遗言。
「她必定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