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能欣赏夜景的餐厅,我跟她约好「这是最后一杯」,像这样的约定……大概重复了十遍吧。最后一次我们好像还打勾勾,手挽著手吞下那杯酒对吧?唔──想不太起来了……
「助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啊,我有在听啊。是在讨论西瓜究竟是蔬菜还是水果的话题吧?」
「没错没错。我去蔬果行买西瓜,结果对方却拿出醋渍乌贼我真的傻眼了。」(注:日文中西瓜与醋渍乌贼发音相同。)
我拚死驱动已经无法运转的大脑,对坐在对面说话的希耶丝塔不住地点头应付。
除了从刚才我们的对话就完全是鸡同鸭讲外,不可否认地,我也有种她说的内容非常琐碎的感觉,真没想到那个希耶丝塔……那个完美无瑕、沉著冷静、史上最强的名侦探,竟也会喋喋不休地说著这种无聊的话。
她一定很快就会转为高尚有益的话题吧,我盯著希耶丝塔的眼睛仔细聆听。结果希耶丝塔的双眼就好像溶化一样垂了下去,平日那种冷静的形象荡然无存。
「喂,你为什么从刚才就在闪避我的样子?」
希耶丝塔像是在闹别扭般嘟起嘴。
她摆出这种表情,总觉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来,来这边。」
「……到床上?」
「嗯,到这边陪我一起聊聊天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男女待在同一张床上,这个,该怎么说,从各个角度看都不太妥吧?
当我还在驱使仅存的正常思考或理性什么的努力抗拒时──
「不行吗?」
「哪会,当然没问题。」
脱口而出的答案却是这个,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遵从自己的思考结果,身体滑入了希耶丝塔所在的那张床上。
……有必要急到用滑的吗?虽然一瞬间冒出这样的疑问,但也在一瞬间拋到脑后了。
「呼呼,像这样睡在一起毕竟还是第一次呢。」
最后希耶丝塔也钻到我身旁。
不知不觉我们共享了同一张床,同一床被子。
「你跟我的距离好近呢。」
希耶丝塔侧著头望向身旁的我。
房间的照明尽管有点昏暗,但脸上的模样还是可以清楚辨识出来。
「嗯,果然是过了两天没看到就很容易忘记的长相。」
「就算喝到烂醉你说话的调调也不会改变啊。」
「呼呼,那是因为捉弄你很有趣呀。」
「出现了,虐待狂的大小姐。」
「不过老实说你也很喜欢被我虐待吧。」
「不要假造这种奇怪的设定!」
「那我这辈子都不再捉弄你这样会比较好吗?」
「…………」
「还是我这辈子都不再主动找你说话?」
「…………」
「你果然很有趣耶。」
「……吵死了。」
「你那种委屈的表情还挺可爱的嘛。」
「这根本不算夸奖吧!」
「好吧,反正过了两天还是会忘掉你那张脸。」
「所以结论还是回过头捉弄我!?」
我忍不住转头看向希耶丝塔。
「不过。」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正在仰望天花板的侧脸。
「跟你一起度过的这三年,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她如今这种坚毅的表情,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呼呼,不知为何,总感觉话题变得太严肃了。」
结果,希耶丝塔随即又恢复那种醉茫茫的表情,将身体转向我。
「从你身上把严肃拿掉那就什么也不剩了吧。」
这下子,我错过了把身体转回仰躺姿势的时机,所以就变成跟希耶丝塔面对面了。
「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什么啊。」
理性的代名词?
或者该称为理智的名侦探吧。
「那么,偶尔一下。」
希耶丝塔倏地缩短了跟我之间的距离。
只差几公分,我们的鼻尖,或者双唇就要碰到了。双方的身体几乎是紧密相贴的状态,从希耶丝塔胸前硕大的膨胀处,传来了她的心跳声。
「──要不要偶尔也做一些,不那么认真严肃的事?」
这番话让我浑身都发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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