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地。
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
两位兽人穿过破烂损坏、失去意义的魔石灯列成一整排的走廊,停住了脚步。
「……全灭吗」
切、地舌头一弹的小个子猫人的身旁,健壮的猪人开口说道。
月夜之下、阴影笼罩的巨大工场。
遭到袭击、漂浮在沉默海洋中的建筑物内,上级冒险者们──【芙蕾雅眷族】、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状』。
「就算聚集了其他派阀,竟然秒杀了第二级冒险者的守备队……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全都结束了」
猫人阿伦不屑的声音在全都已经结束后的工场里回响。
视野范围内,许多冒险者们都倒在地上。
「与迄今为止的暗派阀级别不一样。而且这统一的伤口……袭击者只有『一个人』吗?」
凶器恐怕是大剑之类的大型武器。
受到了防御和回避都不被允许的一击,别说被破坏的盾牌和防具,就连被砍飞的四肢都惨不忍睹地躺在地上。周围溅满了大量的鲜血,奇迹的是──不、恐怕是有意为之──守备队所有人、都还一息尚存。
派阀的下位团员在工厂内进行调查的同时,治疗师和药剂师的少女们匆忙地进行应急处置,将濒死的冒险者们运走。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把视线投向周围的奥塔排除了有多个犯人的可能性。
今晚,这里发生过的、是只靠一个人的圧倒性的『蹂躏』。
「……还有、就是像你一样的『怪力』」
「什么?」
听到从一个人走在前面的阿伦背后抛出的词语,奥塔露出讶异的表情。
然后走到了他的身边,理解了这个词语的意思。
「这是……」
那里有一个洞。
破坏、贯通了厚重的工场墙面,仿佛巨大怪物下巴的一个大洞。
「这座工场的障壁是超硬金属。就这么、被轻易破坏了」
「……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全凭蛮力的一击。仅仅用手中的武器敲一下、就突破了……」
在厌恶地说着的阿伦的旁边,奥塔根据破坏痕迹洞察其偏离常规的行为。
是为了入侵,还是为了逃脱而破坏。
不管怎么说,在袭击者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不难想象障碍会轻易被突破。
那个人就像讨厌麻烦一样,随随便便就做到了。
「我可从没听说过暗派阀(那群渣滓)里、混着你这样的『规格外』的家伙啊」
「……或者说、是新拉进来的人吗」
奥塔沉重的声音被贯通墙壁的黑暗洞穴吸进,发出回响。
几朵断云徘徊。
暗月隐约照亮蓝白色的天空,一个影子,凝然伫立在巨大的城墙上。
是个有着傲然巨大身躯的男人。
身高超过两米。巨大的斗篷从头部包裹住全身,布料仿佛马上就会发出悲鸣。被帽子深深盖住的脸庞完全看不出表情。但是,他那庞大的身躯和即使沉默也无法隐藏的压迫感让斗篷根本不可能隐藏住男人的存在,男人的姿态看起来更不相称了。
不过,就算周围有人,也不会有谁敢嘲笑他吧。
因为,旁边插着的大剑击碎了石板,吸食过的猎物的血汁滴滴答答地落下。
男人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帽檐深处的眼睛无言地眺望着迷宫城市的街道。
「在干什么?」
此时传来了一个声音。
拨开云层产生的阴影,出现的是一个白发的男人。
嗜虐、邪道。或者说『狂信』。
不用打听也能知道,男人和常识、正经之类的词汇是无缘的。
此刻,他的表情因不快而扭曲,走向了穿着斗篷的男性。
「我在眺望。眺望这片和记忆中相比没有太大变化的、风景。硬要说的话……是思乡吧」
斗篷的男性继续眺望着街道,淡淡地回答说。
看不到感情。仅仅在诉说事实。
也许是这种反应让白发男子更加火大,他皱起眉头,这时穿斗篷的男性、第一次瞥了他一眼。
「你、是谁?」
「……奥利瓦斯。混沌的使徒、也是暗派阀的干部! 还有、现在是你的同志!」
站在那里的白发男人──奥利瓦斯・阿克特高声吠叫道。
可恨的是他的声音还就这么变大了,身为同伴的男人瞪了他一眼。
「所以吾才想问你……吾之同志啊、为何不杀掉那群冒险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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