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丸锐利的视线投向咲罗。“你,是A班的藤崎同学吧?听我一劝,你被求爱了吧,那是此人的手段,别被骗了,只是在玩你而已。”
“喂,田丸,藤崎她……”
“多管闲事。”
咲罗出乎意料地反驳道。“我没被骗,也没给你添麻烦吧?”
田丸眯起眼睛,整个身体转向咲罗。
“以前就假装受伤,偷偷翘掉练习,给篮球部添麻烦。难道就是为了你?这就是麻烦。如果我放任此事没法向篮球部的成员做出示范了。”
“示范?椎名同学选择了我,我想这就是答案。费尽千辛万苦溜出来见我。麻烦?不要把你们没有领导能力的问题转嫁给我。”
“学生会的成员就可以妨碍社团活动吗?”
“椎名同学,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是椎名同学了吧?对其放任不管的不就是你们。连一个部员都不能好好指导的篮球部,我可不想被这种东西说得那么了不起!”
两人的共识是我是个问题儿童。只是在争论是否允许。樋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这大概就是樋口所说的“色彩”吧,而且似乎无意阻止。
“田丸,你有什么想说的待会儿再慢慢说,我也不是来这玩的。”
田丸闭上了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郁、愤怒、蔑视、放弃交错相叠的气场。咲罗也保持着临战状态,摆好了架势。
短暂的沉默后,田丸再次开口。
“不明白为什么麻生老师、坪谷老师和鸟越前辈都对椎名同学置之不理,明明一直给我们添麻烦。你不知道关户同学的心情,也不知道柴田同学的危机意识,为什么要拖篮球部的后腿!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田丸的双眼突然涌出了泪水。压抑已久的激情喷薄而出,仿佛瞬间决堤。她把愤怒转换成目光朝我喷涌而来。咲罗也说不出话来。在她流着眼泪流着鼻涕的时候,樋口轻轻抱住了田丸的肩膀。
“椎名不退出篮球部是因为喜欢着篮球,不被处分是因为椎名是不可缺少的,这一点你要承认。”
绝妙的间隔。樋口的表演充满了色彩。
“虽然椎名是个容易被误解的人,但是拿着摄像机的时候却比谁都认真。作为选手不能做出贡献却也想在其他地方献出自己的力量。”
“那是当然的吧!”
“我理解田丸同学的心情。不过椎名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椎名真的不当回事的话应该已经退出篮球部了,也不会那么认真地去挑战鸟越君了。”
樋口带着包容的微笑对田丸说道。
“可是……假装受伤……偷懒不练习……”
田丸抽抽搭搭地摇着肩膀。
“椎名的膝盖和脚腕如果强行使用就会坏掉。所以椎名在用自己的方式妥协。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装受伤的。如果真的坏掉就不能再打自己最喜欢的篮球了。”
樋口用羽毛轻抚肌肤的声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可是太卑鄙了,太卑劣了……我也最喜欢篮球……”
田丸双手捂着脸,剧烈地呜咽起来。“你对网川前辈做了什么?明明就在一起为什么不能保护她?”
我无言以对。我也在自问。那个时候那个瞬间,如果尽到作为当事人的责任,也许就能拯救网川。我已经想了几千次。但是,我太习惯旁观者的立场了。太习惯了,忘记了当事人的状态。
咲罗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可能说过头了。”
樋口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边说着“今早才开始用的,很漂亮”一边用指尖轻轻移开田丸的眼镜,擦去眼泪。手法真漂亮。这样应该就赢得了田丸的信赖。
“关于网川同学的事情,椎名也真的很后悔,所以才在伤没有完全治好的情况下强行前来。”
樋口在田丸耳边温柔地说。“传闻是真的。椎名是被入侵学校的阿光伤害了,为了保护网川同学到最后。”
樋口走了过来,只用口型说着“可以吗?”,还没等我回答就解开我半大衣的扣子,一把抓住毛衣和下面那件T恤的下摆,二话不说就往上拉。
从腹部一直暴露到胸口。又冷又难为情,浅浅的尖锐疼痛掠过心头。
“这就是发生在椎名身上的现实,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抵抗的痕迹。”
我身上只有几处擦伤和割伤,以及皮肤变成紫色的部分。离重伤还很远。“够了吧。”我说,把衣服放下,扣好半大衣的扣子。但是,咲罗和田丸都被微小却真实的伤痕所击倒,哑口无言。樋口边说着要把握气氛边准备了魔鬼式的有效气氛。
“之所以同时把椎名、藤崎同学和田丸同学叫来,是因为你们都接触了疑似阿光的人物。通过描写阿光的行动和个性,也许能揭露他在这个事件中的作用。这可能会成为找回网川同学的线索。”
樋口投向田丸的眼神温柔慈爱——就连知道其真实面目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原谅了。
“所以你对椎名的感情现在就放在心里吧!”
田丸用手背擦了擦再次溢出的眼泪,回答道:“现在……”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不过,现在不行动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还搬出了自己的人生。不祥的预感应验了。樋口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摄像机。
“请提供证词。匿名,不拍脸,必要时可以替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