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面射来的冰冷视线。
“你,没说网川小姐有自残癖吧?”
她指的是割腕。我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
“别说什么你根本不知道的谎话,你们不是一起去医院了吗?”
“我什么都……”
还没等我整理好思路,现实就快步跑来,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
“从她的家里找到了医院的诊察券和收据。日期是星期二,也去了那家医院确认。据负责治疗她的朝仓医生说,她从以前开始就有反复自残的迹象。还有就是你和樋口真由,樋口真由的事朝仓医生知道,还有很多人看到你和网川绿一起回到了学校。”
井然有序的说明中夹杂着焦躁和尖锐的感情。警察已经掌握了事实关系,我无法抵抗也没有选择。
“我也跟出版社确认过了,LOVE·TEEN的编辑和负责网川小姐的摄影师、造型师、化妆师都知道她手腕上的伤,好像在拍摄的时候用粉底遮住了。本人强烈要求不要告诉父亲,所以没有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
“是这样吗?”
“没有一丝谎言与欺骗。你是为了保护她才保持沉默的,但那不对,只有说出真相才能真的帮助她。”
我用力握住自己的膝盖。结果,变成了这样。
“当时我很混乱……”
“案发前一天的星期二,网川绿小姐在学校里独自割腕。你和樋口真由本想在广播部给她治疗,但因为无法控制而前往医院。是这样的吗?她在学校里也自残了,是这样吧?”
“我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在自残的,在那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喉咙深处如铅般沉重,好想吐出来。
“好的。请你想想案发当天的事,网川小姐从屋顶掉下来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网川仿佛被附身一般,刀尖抵在手腕上。钻牛角尖的表情、焦躁感、紧迫感。
“她拿出美工刀,想割手腕。”
“那么,你去拿急救箱是因为她已经割了吗?”
“不,她说想割,我才去拿消毒液。”
“你没有阻止吗?”
“我也想过,但阻止也对网川没有帮助,尤其是那个时候。”
“关于这一点,不是现在该讨论的话题。不过,这样一来屋顶上的血迹就有了解释,还有你不自然的行为。”
山尾观察着我的反应。“也就是说网川绿第二天依旧在自残,而且是在和坪谷老师和麻生老师面谈之后,面谈对她来说是巨大的压力。”
“但是,网川说她不是为了去死才割的。”
“这也许是对你的权宜之计,也可能她的精神状态只在当时稳定。总之,她因为社团活动的人际关系而烦恼,进而反复自残,这一点很重要。”
女子篮球部的人际关系也已经调查完毕了吧。
“自杀……吗?”
答案昭然若揭。
“还没认定。不过可能性很大。割腕,为了确认什么而跳下去。这么推断也很正常。虽然你应该不会接受。当然,最优先考虑的依旧是寻找活着的网川小姐。”
最后的这句话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意图太明显了。警察想把网川作为自杀来处理。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一推断。但我无法否认。网川已经痛苦到了自我伤害的程度,她支离破碎的行为也可能是精神状态不稳定造成的。但是——
“那网川为什么会消失呢?我为什么会被袭击呢?那天,学校里……有个可疑的人在网川倒下的地方。”
留下了无法抹消的问号。即使是自杀。
“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叫阿光的可疑人物的情报。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吧。”
你不用担心……脑子里有什么綳断了。山尾单方面的冷淡态度,对无力的自己的苛责,将我名为理性的薄膜撕下。
“太过分了。明明是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被谁做了什么。在我身边的网川怎么样了,也根本没有人告诉我。”
我的声音上扬,宣泄着不稳定的情绪。我的负频率会破坏人的神经,扰乱空气的安定。另一个我如此低语道,又来了。
山尾缓缓地探出身子,用充满血丝、附着魔力的眼睛击退我的愤慨。
“如果你担心她就安静地协助我们。故意隐瞒事实,只是在拖延解决的时间。”
灵敏、沉重、锋利的快刀斩乱麻。无语凝噎,只剩下无力感和疏离感。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
我没能守护网川。面对倒下的网川什么都没做。这个事实是不可动摇的。为了和山尾平等地说话,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件事。一直对女生投来阴沉目光的男人,乔治。虽然很有可能不是阿光,但我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天看到了乔治。没错,入侵的不一定是阿光。田丸看到的也不一定是阿光。
勒住我脖子的手臂的主人与乔治的身影重叠。大概只有我注意到乔治的存在。如果与乔治无关,只要确认就可以了。案发前一天乔治曾近距离出现在学校。理由非常充分。
如果乔治和命案有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