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力有时也会让人感到忧郁。
“啊,得装摄像头。”
我想改变话题,拍了拍手。
“那个,在午休的时候就解决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椎名不在吧?”
被坪谷叫去了。
“没事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危险是从放学后开始的。要是椎名每次都跟过来我可要烦死了。”
“那么,等我下定决心了就去向柴田道歉。”
“我觉得你也不必拘泥于此,是柴田同学主动挑起的。柴田同学也不认为你真的会去。”
“不过,我不想让樋口说谎,我能做到。”
“那就一起去吧?”
这是诱惑——坏心眼的虐待狂的陷阱,不能给此人惩罚我的材料。
“嗯……我一个人没问题。”
尽管如此却还是吞吞吐吐地说着,有些厌恶自己。
2 当天 放学后
我和樋口穿过马路,从北门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四点十五了。柴田正在参加社团活动吧。我会在社团活动结束后道歉,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容他人反驳。但不能期待自己有那样的随机应对能力与饶舌功夫,正常地道歉吧,柴田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被揍一顿也无所谓。接下来要让大脑冷静下来的同时制定归还网川背包的脑内计划。
与在走廊回到广播部室的樋口分别,正要进入俱乐部楼的时候就看到矢野穿过露天球场,一脸严肃地从体育馆跑了过来。
“让开!”她如疾风般从我面前穿梭,跑进社团楼,以漂亮的步伐向右九十度转身,毫不减速地跃上楼梯。楼梯大厅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是往常的矢野。
我沿着矢野的路径慢慢走上楼梯,从二楼的男子篮球活动室拿出看了一半的文库本。在社团活动结束之前的漫长时间需要一个能够整理思路的地方,于是我继续往上爬。
从三楼往屋顶走的时候看到矢野从女子篮球活动室跑了出来,我下了三级台阶问道:“怎么了?”她正抱着比赛用的急救箱。
“不能去,屋顶禁止入内!”
矢野跺着脚指着我。
“谁受伤了?”
“游未,虽然只是接球失误,但肿得很厉害。”
手指吗?篮球选手来说司空寻常的宿命之伤。
“那可不得了。”
“反正你也不会帮忙吧?哼!”
矢野改变步伐,发出“扑腾”的一声跳了三级台阶往下跑。这么着急不说是手指肿了还以为骨折了。远野游未代替久不练习的网川获得了更多的出场机会,这对她本人与球队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最后是开私家车来上班的麻生边给肿胀处降温边把她带去医院。
这么说来——麻生和坪谷本是要和网川面谈的。面谈是取消,还是推迟到明天?面谈的地点大概是B栋一楼的前途指导室。虽然有一瞬间想去看看,但没有做好被网川发现的心理准备。我在楼梯平台跨过禁止入内的铁链来到屋顶。
空气开始急速冷却。别说脑袋了,全身都冰冷无比,但太暖和的话就会昏昏入睡,只好忍耐。
正在施工的铁围栏正处于基座整理阶段,应急围栏和昨天没有变化,楼梯间旁边堆着木箱,我在那里坐下,不那么冷了。
为了消化时间我翻开书。以年轻的OL为主人公,是介于纯文学和娱乐之间的小说。虽然很流行,但我没办法专心阅读。即使描写OL的心理,能让身为高中生的我产生共鸣的部分也少之又少。为什么要对有妇之夫的上司动心呢?为什么要轻易地和那种家伙H呢?无视自己的所作所为,思考着这样的话就算被勒索也没办法并且继续往下读。
有时会因为寒冷而发抖,有时会因为感觉到了视线而抬起头,有时注意力因被风飞起的书页迅速涣散。读了几页,确认一下时间,换了换脚,眼睛继续追寻文字。反复几次之后时间真的过去了,察觉到文字已经看不清楚的时候天色已暗。看向手机,下午五点十分。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离社团活动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合上书,深吸一口气。公园路上的钠灯比平时更早地亮了起来。我靠在墙上,抱紧自己的肩膀,要是咲罗在身边会很暖和吧。从稍微打开的楼梯间的门在此时传来了轻微的上楼脚步声。逃跑、躲藏什么的太麻烦了。如果是老师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道歉然后离开。
楼梯间的门打开了。我抬起头。裙子。奶油色的毛衣。
“啊……”我发出一声惊叫,慌忙站了起来。文库本掉在脚边发出沙沙的声音。
是网川。面谈果然取消了吧——但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我想在屋顶消磨时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笨拙反应。得好好说清,为昨天的事道歉,把运动背包还给她——
“网川,我……”
话还没说完,网川走了过来,把包放在一旁。左手握着美工刀,熟悉的握法。是篮球部的美工刀。
“昨天那个,该怎么说呢……”
网川没有回答,把美工刀放在一旁,掀起毛衣和衬衫的袖子,露出左手腕,缠着绷带的手腕。网川毫不犹豫地开始解绷带,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网川取下绷带,注视着左手腕。还未拆线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