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地控制话题。樋口对阿光如此执着的原因——只用好奇心无法解释的一种“固执”。
“这是樋口同学特有的叛逆心吗?虽然广播部门表面上并不知情,但我们始终很信任这一行动。”
去年秋天,以阿光的入侵为契机,学校决定引进监控摄像头和加强防盗系统。广播部应学校的要求(当然是为了向家长和教育委员会呼吁)采访并拍摄了设备工程的情况。该视频被上传到学校网站,现在也可以观看。
“……在这个过程中,负责采访和拍摄的樋口同学发现了设备上的漏洞。”
吉野竖起食指。这是樋口说的。
“樋口同学指出仓库旁边的空间有问题,报告说夜深人静时会很危险,如果不在仓库旁边增设监控摄像头就不能防止阿光的入侵。灵活的变更计划和构成对于导演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校方对报告内容提出了投诉,要求其进行修改。”
“我警告过负责风纪安全的老师两次,第一次是口头警告,第二次是书面警告”
“好不容易引进了却没有认真考虑,在设备设计阶段就没有注意到仓库旁边的死角,指出来了也不承认更不改正,看来理事会里全是蠢货”
可以想象樋口在视听教室说的话——受到了怎样的对待,会因此滋生怎样的想法呢,固执也是理所当然的。
“学校有预算、脸面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樋口同学自己的性格也很微妙。最后我接手了那个项目。现在在网站上看到的只是作为学校的傀儡的吉野版本。”
“自己说自己傀儡真的没问题吗?”
“部长如果不了解大人的情况是做不下去的。”
吉野仿佛在说:“明白了吗?”似的自豪地挺直了腰。
“樋口的行为不是正在忤逆学校吗?”
“这就是所谓的阳奉阴违、好评默许中。”
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总之吉野并不知道“不合适”的影像。接下来只能相信樋口的良心了,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
“真不容易啊。”
我的语气带有不安,只好在句尾用咳嗽来掩饰。
送走吉野,我坐在窗边的椅子,倚靠在窗框上。窗户上只能映出室内。厚重的隔音窗帘上映出荧光灯青白色的光。寂静无声,最合适的环境——以与网川意外接触时的触感为材料,准备将自己置身于妄想之中,闭上眼睛的时候。门随着一声巨响开了,樋口走了进来。
“啊,正好,你能来吗?”
樋口看到我问道。为了掩饰脸上的表情,我看了看手表,下午5点30分。离回收摄像头还有一个小时。
“去哪里?”
“前面的厕所。”
樋口从我身边走过,从背包里拿出手帕。好像很着急,但并不慌张。
“跟我来。”
樋口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我放下包,追上樋口。
主楼A栋一楼,除了广播活动室和视听教室外还有化学教室、地学教室、生物教室等理科专业教室和准备室,下课时间已过,社团活动还没有结束,这个除了上课以外没有老师和学生的角落四下无人。
樋口神采奕奕地拐过走廊拐角,没瞄我一眼就走进了女厕所。我有点发愣,在女厕所门口站住了,正犹豫着的时候门开了,樋口探出上半身。
“快进来。”
“到底怎么了?”
“运送伤员,紧急情况。”
樋口瞪了我一眼,消失在门里。我停顿了一下,跟在樋口后面。
两侧各有三个单间,所有单间的门都向内半开。樋口走到左侧最里面的单间前,弯下腰对里面说话,我不知所措地从樋口身后往门里张望。
——正要发出的声音慌忙咽了回去。
网川绿坐在盖着盖子的洋式马桶上。穿着校服。她低着头,双腿向外伸展,右手握着一把小型美工刀,血从耷拉在身体左侧的左手腕流出,滴在地板上。瓷砖地板上有一摊直径约十五厘米的血泊。
她的肩膀缓缓地上下起伏着。似乎还有意识,对樋口的呼唤做出了反应。
“有点深了,是不是太用力了?”
樋口苦笑着说,将手帕按在网川的左手腕上。“自己压住它,坚强一点。”
樋口从网川右手拿起美工刀,反手递给我。这是学校小卖部卖的东西。刀柄上缠着绿胶带,刀尖上沾着血。我条件反射地接过美工刀。刀柄还残留着网川的体温,有点暖。
网川老实地用右手按住手帕,抬起头,认出了我。我发现她的嘴角突然紧绷,并不是哭泣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适应现在的状况。
网川再次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掀开手帕观察着伤口,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伤痕,上面是崭新的红色伤口。血没有止住。樋口用手纸擦拭着溅到周围的血。
“你平时都在学校做这个吗?”
樋口面无表情地搭话道。
网川摇了摇头,“第一次……”她喃喃道。
强烈的违和感。双方都很淡然平静。毫无危机感、焦躁感。
“总之就是这样吧。”
樋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