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边也」,意思是七海同学觉得自己伤害到我,所以很沮丧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好像产生了很大的误会。
但如果是这样,我就能理解她今天的态度了。她并不是在生气……而是觉得面对我很尴尬吗?不行,我本来以为听她们说的话,或许可以解决事情,但果然还是必须跟本人谈谈……
「……唉,帘舞。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叫七海的名字?其实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啦,但如果是平常的你,应该会很干脆地答应啊……是怎么了吗?」
「对啊,感觉你莫名顽固耶……我本来以为你会爽快叫她的名字。」
她们两人无法扫空现在这股沉重的气氛……即使如此,她们还是尽可能不想弄得太死气沉沉,以开朗的声音,询问话题核心。不过她们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啊?
「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会干脆地叫出名字吗?」
「嗯。你平常就表现出『为了七海,可以火里来、水里去』的感觉。」
「你感觉就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所以这次倒是有点怪哟~」
我不知道她们是否是故意的,总之她们尽可能刻意让自己变回平常的调调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体贴。
我的评价已经因为对待七海同学个人的态度,而有显著提升,对此我只能苦笑。为了整理思绪,我决定对她们说出自己的事。
那是我至今未曾告诉别人……别说七海同学了,甚至没告诉过爸爸和妈妈,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但其实也是因为我今早才想起来啦。
我没有第一个告诉七海同学,而是音更同学和神惠内同学,让我有些退缩……但我本来就觉得这件事难以对七海同学启齿,因此这两个人或许反而适合我说出真相。我必须现在确实说出来,然后整理好要告诉七海同学的内容。
正因为她们两人是透过七海同学才和我有交集……我才更说得出口。
「如果从有点拐弯抹角的前提开始说,我之所以没办法直接叫七海同学的名字……不是因为害羞……纯粹是我觉得害怕而已。」
「……觉得害怕?」
我尽可能不投入任何感情,以平淡的口吻,开始对一脸不解的她们诉说。不参杂任何感情,只是列举出事实。为了掌握现状,我尽可能保持冷静。
「其实是小时候常发生的事啦。我小学的时候,身边有个感情稍微好一点的女孩子……我们会一起玩……现在想想,我可能是喜欢对方吧……」
这部分可不能跟七海同学说啊。
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喜欢,其实也很暧昧,不过以前有个喜欢的女孩子──这种话不说也没差。就算是小学时期的事,我也无法对现在的七海同学开口。
就算对方是个已经不记得长相、名字的女孩子也一样。
「原来你有这种对象啊~……不过都是小学时期的事了,就算你说了,七海也不会吃醋吧?」
「很可惜,重点不在这里。反正,我跟她要好起来之后,得意忘形……根本是太过得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总之,我就……直接用名字叫她。就像其他人叫她那样。我当时想……我也想跟大家一样那么叫她。」
当我说到这里……我觉得实在难以启齿,所以暂停了一下。虽然实际上已经说到这里,之后的发展,我却开不了口。沉重的沉默随之造访周围,彷佛在呼应我的心情。
我听得见她们两人咽下唾液的声音,她们正慎重地等待我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那后来……怎么样了?」
音更同学打破沉默,以一句话要我继续往下说,我也就笑着说出后续。这是一桩无聊透顶、百般无趣、司空见惯的……我的心灵创伤。
「结果被笑了。那个女生当着大家的面稍微骂了我,要我别得意忘形,直接用名字叫她。大家听到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大家都在笑我。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在周围起哄而已。」
假装自己不在意,似乎反而更让人心痛。我感觉得到她们两人听到我的自白,双双屏息。
「这……」
「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本来以为她们会笑我无聊,但她们没有。她们听了我的话,都是一脸沉痛。
我碰上的状况,想必是每个小孩都会有的、只属于孩子的天真残酷。我想其中并没有恶意,没有人料到这会把我伤得这么深。
纯粹是我自己太脆弱了。但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会以这种形式产生影响。
我之所以会忘记,一定也是不愿再想起,下意识启动了防卫本能。关于这一点……或许跟七海同学相同。虽然跟七海同学相比,我这件事无聊多了,但这也不是该拿来比较的东西啦。
看她们一脸悲痛,我硬是挤出笑脸,想告诉她们不要紧,并继续说:
「后来我……称呼别人的时候,就一定要加个『小』、『同学』,或是『小弟』之类的。无论是名字或是姓氏,只要后面加个称谓,我就不会排斥,对日常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别人反而会觉得我很有礼貌吧?」
「……可是七海跟他们不一样吧?而且是她自己希望你用名字叫她的,她只会觉得高兴,哪会笑你……不对,抱歉……因为事不关己,我才说得出这种话。」
「就是啊~……七海她……她一定没问题啦……不过我懂了……那的确会觉得很可怕。」
听到她们两人挤出这番话,我只觉得愧疚。就是说啊,七海同学跟我当时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