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我记得这是指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情况。我现在就是如此。我的视线高度很低,身旁有朋友,我想这是小学时的梦。
但我的身体无法照我的意思移动。正确地说,只是无法照我现在的意思移动,我想这一定是当时……也就是小学时的我的行动。
我和朋友一起跟某个女孩子搭话。因为是在梦里,我看不清楚那个少女的长相。只不过……她是我认识的女孩。
我笑着和她说话,她也笑着回应我……然后……
我就在这时清醒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在,所以就算自言自语,也不会被人听见。因此我小声开口,就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想起来了。」
我心中升起「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想起」的想法。这种清醒的体验有够糟糕。我大大叹了一口气,就像要把郁闷、沉重的心情吐出体外。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跟巴隆先生聊过的关系,还是七海同学第一次没有联络我,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想起来了。
想起我为什么无法直呼她的名字。
而我又是为什么选择不和别人来往。
我全都……想起来了。想起当时的事了。
「……一旦知道原因,就觉得真是个无聊透顶的理由。」
我再度说给自己听。没错,现在想想,实在是个无聊的理由。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打击却很大。如果现在有人再这么对待我,我一定还是会受到打击。
我的心里现在有两种心情。事到如今才想起来的心情,还有终于想起来的些微安心感。好复杂啊。
我看向智慧型手机,七海同学还是没有联络我。昨天我在担心之下,试着主动联络七海同学,但她最后并没有接我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说……因为我不愿直接叫她的名字,她讨厌我了──我的脑海里浮现这样最糟糕的预想,毕竟我昨天让她那么伤心……
正当我这么想,七海同学马上捎来联络,不过在看到的当下,我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
『我今天先走了。晚点见。』
就这么一句讯息。
光看到这个,直到昨天的快乐心情,就全部消失了。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或是已经讨厌我了,随后还是继续传讯息问我今天便当的配菜要吃什么。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啊?可是昨天她什么都没说啊。我甩了甩头,转换心情。
不用碰面之后,我比平常多出了一点一个人思考的时间。至于思考的问题,当然是怎么解决直呼名字这件事。
我想起来的是,我为什么会忌讳直接叫别人的名字……的个中原因。同时那也是造就现在的我的原因。我对这件事本身并不后悔,但是……
要是能轻松解决我至今下意识回避的事,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到头来,这终究是我自己的问题。该怎么克服……就算思索,我还是没有答案。
一旦独处,思绪感觉就会变得很消极。为了中断这份消极,我用力拍了拍双颊,替自己打气。啪啪声响响起,我在痛觉刺激下完全清醒了。
我决定不再忸忸怩怩了。
总之我必须先见到七海同学。否则一切都不会开始。我必须马上做好准备,前往学校。
我不管两颊发出的刺痛,开始做准备,想早点到学校。这让我想起刚交往时,我们相约上学的心情……我带着这样的心情,举步往学校出发。
为了去见七海同学。
◇◇◇◇◇◇◇◇◇◇◇◇◇◇◇◇◇◇◇◇
说来奢侈,我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去上学了。就算是传出奇怪的八卦时,我的上学路上还是有七海同学陪伴。虽然音更同学她们也在啦……但七海同学总是会陪在我身边。
上个月之前的我明明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却觉得自己上学很寂寞。我就这样前往教室,但是七海同学却不在里面。
我不知道她跑去哪儿了,到处找她,却没能找到。她到底跑去哪里了呢?
我心想,她总会回到教室,所以有些急促地跑回教室。当我因为早上见不到她,独自在教室沮丧时……她们三个人总算出现在教室里了。七海同学、音更同学、神惠内同学,是平时的三个人。
「阳……阳信,早安。」
「啊,嗯。七海同学,早安。」
七海同学尴尬地向我问早,我也被她传染,尴尬地回应。我们上次这样,已经是第一次说话时的事了吧。总觉得有点生硬,而且莫名紧张。
音更同学她们忧心忡忡地轮流看着我和七海同学。不知道七海同学跟她们说了多少?旁人的视线也逐渐聚集过来,扎得我好痛……总之感觉很奇怪。
以前八卦疯传的时候,我也体会过众人的注目礼,却不觉得有什么……是因为当时那些都是不负责任的谣传吗?旁人的视线不像是在责怪我们,更像是看着什么危殆的东西。
「呃……今天的便当就像我说的,是可乐饼喔。好好期待吧。」
「啊,嗯……可乐饼,很好啊。」
「那我们晚点见。」
结束比平常还要短促的对话后,七海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向音更同学和神惠内同学释出求救的视线,但当她们跟我四目相交,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