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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着脸颊这么说,然后眼中充满光彩,嘴唇如玫瑰散发香气一样漾开笑意,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千遥的额头上。
──啊,你发烧了耶,今天最好早点回家休息,在自己的棉被里好好地练习叫我的名字。
她这样说道。
隔天千遥来到学校,她就开心地大大挥手,用那宏亮又有特色的嗓音直呼千遥的名字,跑了过来。
──太好了!你已经退烧了吧?那就把作业交出来吧,我来给你打分数。
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注视着千遥的脸。
千遥看她凑得这么近有些困惑,但还是叫了华江的名字,华江一听就笑得像花朵一样明艳。
──满分一百分!
她这样叫道,一把抱住千遥。
「我才没有把华江当成朋友……可是华江她……」
华江不是一直都把千遥当成朋友吗?
因为华江既好强又有完美主义,率直得不得了,她说出口的话绝对不会是假的。
──我们是朋友,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啦。
那句话一定也是华江的真心话,华江真心把千遥当成朋友,就算只是一大票朋友之中的一个。
──不管我说什么,千遥总是只会回答「对啊」……
有一次社团的人都回家了,千遥和华江在安静的社办聊天,华江突然陷入沉默,露出寂寥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当时千遥的心脏怦怦狂跳,冷汗都冒出来了。
华江发现我是异教徒了吗?
怎么办?
我又要被放逐了。
又要受惩罚了。
一想到浸泡在满是秽物的沟壕里的罪人,还有异教徒墓地的熊熊火焰和痛苦哀号,千遥的心中就充满恐惧。
不过华江只是表情寂寞,并没有质问千遥。
千遥努力不让自己发抖,回答说:
──因为你说的都是对的……
她就露出更悲伤的表情说:
──没这回事。
然后她笑得像平时一样灿烂。
──所以你不用跟我客套啦,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是朋友嘛。
她说着拍了拍千遥的肩膀。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些事……」
她得把心灵放空。
她得抹消所有感情。
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不打算为朋友做任何事吗?
为什么我会一再地想起那位眼镜少年说的话,还有华江对我展露的笑容和话语呢?
我明明是个异教徒。
我明明一直在背叛华江。
是啊,我从来不把她当成朋友。
就算华江被放逐,就算我再也不能和华江说话,再也不能叫她的名字,我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千遥原本缓慢的脚步却不知不觉地越走越快。
快点、快点、快点。
既像炼狱那些为了炼净懒惰之罪在山路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的人们,她也气喘吁吁地往前疾行。
快点、快点、快点。
彷佛被心情向前拖拉似的,她用力踏地,拔腿狂奔,冲过走廊,回到教室。她没有看到华江,又奔向英研社社办所在的三楼。
此时华江正走向英研社,千遥一看见那美丽又英挺的背影,就放声大喊:
「华江!」
华江转过头来。
「啊?怎、怎么了?」
她睁大眼睛,说不出话,多半是因为看到了平时态度冷淡、从不大声说话的千遥这样拼命地大叫。
千遥几乎扑到华江身上,抓住她的双手,把过去积郁心中的话语全都吐了出来。
「华江!你准备做的事是非常危险的,你知道吗?如果政变失败,你就会被逐出社团!所以我绝不同意!因为我自己也犯过同样的错!」
千遥这副焦急的模样让华江更吃惊了,她目瞪口呆,愕然无语。
千遥抓着华江双手的手握得更用力,她凝视着华江的脸,说出了她死都不想说的秘密。
说出了她的罪!
「我曾经是个放逐者!」
华江的脸上又增添了一丝惊讶。
千遥无法抑制的情感从体内涌出,喉咙和眼睛都热到发烫。
「国一的时候,我就像现在的你一样站在领导者的位置,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改革者,坚定地实践自己的信念。我本以为大家都会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