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绳?
「本来就是你解开的啊。你当著我们的面解开,还说『好,接下来就要改搭这艘船啰』……等一下,你是在模仿杰可吗?」
我想起了柏利安的弟弟杰可向大家坦露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罪行的那一幕。
「啊,你看出来了?」
「当然啊!害我为你这么担心,我真是笨蛋。」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演演看嘛。」
悠人学长把头抬起来,「啊哈哈」地笑了。
「悠人学长,你来到这里以后很放松、很疯狂呢,我本来觉得你成熟稳重,但现在我已经对你改观了。」
「哈哈……因为很快乐嘛,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以后,他有些寂寥地说:
「因为我在学校里是『姬仓家的人』,如果我打著赤脚跑来跑去,钓到大鱼就兴奋地大呼小叫,大家一定会吓到的。」
的确,如果他在学校里钓鱼,还打赤脚在走廊上奔跑,大家当然会吓到。
悠人学长在学校里好像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并不是这样吗……他此时的表情和语气令我不禁这么想。
他在学校里赫赫有名,走到哪里都会受人瞩目,要不断满足众人对自己的期待,学长承受的压力一定远超乎我这个不起眼的眼镜男所想像。
「所以我能在这里和你们这样相处,真的很开心。」
难怪悠人学长一开始就那么跃跃欲试。
或许他心中已经累积了很多压力。就算我问他,他多半也只会笑著敷衍过去吧。
他能放松一下真是太好了。
「我倒是没料到自己也很享受呢。」
「嗯,我也这么想。」
悠人学长露出了微笑。
「对了,选总统的时候,学长把票投给我了吧?那是怎么回事?」
「你发现啦?」
「因为若迫不可能投给学长之外的人。」
「也就是说,你投给了若迫?你觉得若迫比我更有领导能力吗?」
「让学长当领袖太理所当然了,一点都不好玩。学长会投票给我应该也是因为这样比较好玩吧?」
「嗯,或许吧。」
果然如此。
「不过你一到紧要关头就会变得很可靠,而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平静的话语中带有能敲响心灵的厚实重量。
我的表情也正经起来了。
悠人学长和我相识于一桩可怕又美丽的沉痛事件。
被一本书魅惑、同化,因而一再犯罪的她现在在哪里呢?她在想些什么呢……
好想见夜长姬啊……
一想起留在家里那淡蓝色封面的薄薄书本──我冷漠又可爱的女友──我就突然觉得好怀念。
叫公主殿下到无人岛生活实在太勉强了,所以不能带她来,她听我这么说之后就不跟我说话了。
她很爱吃醋,只要我看其他的书,她就会怨恨地喃喃念著「不可饶恕」。如果她和我一起旅行,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绝不原谅……给我去做苦役……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我要每天下咒,让你的眼睛再也不能看我之外的东西。
我想像著她正襟危坐在铺著蕾丝手帕的床上念念有词,就感到背脊发凉。唉,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呢?
即使如此,她为我离开而生气总是比伤心好。
──结……我好寂寞,好想见你……
想到那天真眼眸盈满泪水的模样,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也好想快点见到你。
好想翻你……
带著些微的忧郁,我看著朝阳在海平面上映出扇形的光晕,天地间逐渐明亮起来。
◇◇◇
事情发生的这一天,是第四天。
黄昏时,我刚采了可食用的香菇和果子,却在回程中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在求救。
「不要,不要啊,谁来救救我啊!」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从树丛中悄悄望去,发现有个穿夏威夷花衬衫、戴墨镜的男人拿著一把大铁锹在挖洞。
这座岛上不是只有我们吗?
「你不是一直说我很可爱吗?请你再考虑一下,拜托你!」
旁边放著一个有轮子的大行李箱,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难道里面关著一个女人?
那个有著大肚腩、年约五十出头的男人大概是挖洞挖累了,喘著气说:
「休息一下吧。」
他拖著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