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你明明很喜欢皮皮……」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了。」
妻科同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明明是个小孩却不去学校,一个人胡闹地过日子。拥有一大箱金币,还强壮得足以对付小偷,既违反常理又没有规矩。弄脏房间或打破餐具或是被大人教训她都不在乎,活得我行我素──这种故事在小时候可能还会喜欢,但长大以后就会觉得虚假、觉得讨厌。那孩子的所作所为让人看了就火大,我一页都不想再看,所以才会丢掉。」
不是遗失,而是丢掉。
这句话太悲哀,太沉重了。
我绝对不能让深深思念著小花的皮皮听到这句话!否则她一定会伤心得碎成一片片的!
「如果那本书在你手上,那你就处理掉吧。还有,以后别再跟我说话了。」
妻科同学的语气痛苦得像是濒临崩溃,说完就走进教室了。
走廊上不知何时来了一大堆人,所有人都注视著我,但我受了太大的震撼,根本无暇顾及旁人。
◇◇◇
「大家都在讨论,在妻科同学揍飞武川老师时作证说她被老师性骚扰的眼镜男热烈地追求她,结果被她甩掉了。你现在成了名人呢,虽然大家都没提到你的名字,只说『眼镜男』、『那个朴素的家伙』,或是『一年级的』。」
下课时间。
我跷了第一堂课,躲到音乐厅的来宾室,来看我的悠人学长刻意提到这些事。
唉,反正我就是个朴素眼镜男,直接当成绰号也无所谓。呜呜……
「……我实在没脸去见皮皮。」
我曾经鼓励过她「别放弃」、「我一定会让你见到小花」,现在怎么说得出自己无能为力。
更糟糕的是,小花还是因为讨厌皮皮才把她丢掉的。
如果回到教室见到皮皮,我多半会把心思表露在脸上,而皮皮那么擅长察言观色,一定会看出来的。我不想让她更失望,所以拜托悠人学长让我躲在音乐厅。我真是个胆小鬼。
「我真想在自己身上用墨汁写上几百个『笨蛋』、『无能』、『蠢货』……」
我简直想趴在地上打滚了。啊,不过来宾室里铺著软绵绵的地毯,滚起来应该挺舒服的。
悠人学长对著坐在沙发上抱头呻吟的我说:
「没办法……你太直接了,反而会刺激到妻科同学,引起她反感。」
「呜……」
「但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悠人学长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去妻科同学的教室看过,她被朋友包围著,勉强自己打起精神跟大家说话。」
「呜……」
「在我看来,只差一步了。」
只差一步?
什么意思?
悠人学长的表情沉稳可靠,对我说:
「就当作是武川老师那件事的谢礼,我会助你最后这一步之力。」
◇◇◇
放学后。
妻科同学低著头走在走廊上。她穿著T恤和运动外套,肩上挂著书包,大概是要去参加社团活动。
她选择这条比较少人走的路,多半是因为她无论再怎么逞强还是不想被人频频打量、说三道四,而且大家现在不只谈论她是个对性骚扰老师挥出右直拳的母老虎,还要扯到她一大早就被高一的朴素眼镜男告白的事,她一定觉得很厌烦吧。
「妻科同学。」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妻科同学猛然抬头,但她的表情立刻充满了疑惑。
因为叫住妻科同学的是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理事长儿子──在管弦乐社担任指挥、高三的姬仓悠人。
他拥有模特儿般的高䠷身材,举手投足都很优雅,又是个笑容可掬的帅哥,光是站著不动就散发出高贵的气息。突然被这么出色的人叫住,妻科同学当然惊讶,而且她再怎么样也不会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著校园王子。
「什、什么事……」
妻科同学紧张得声音拔尖,悠人学长的口吻宛如绅士:
「你认识高一的榎木结吧?」
「!」
妻科同学的脸颊又开始抽搐。
「他把一本书寄放在我这里。」
妻科同学的肩膀轻轻一颤。
她听到悠人学长提起我的名字,又说我有一本书在他那里,想也知道一定是她看过的那本。
悠人学长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妻科同学。
妻科同学一定会回答「我不要」。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悠人学长就先说:
「你可以帮我还给结吗?」
「咦?」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