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家人,也丝毫没想过女儿会跟别人交替了才对的。因为甚至连本人都无法置信。
「我是音叶。首先为着你醒过来而感到高兴。」
「不必花言巧言了。请直入正题吧。」
就算用平坦的声线跟我说,我也不会感到高兴的。纵然想大说特说,但在医院里大声呼喊可是违反礼仪的。我承认琴音本身有问题,但不代表家人完全没任何问题。倒不如说,会让琴音歪掉的原因正正在于家人身上。
「之前也说过了,会让你一个人独自生活。地点我再说一遍。」
是琴音自己没认真听、抑或是根本不知道呢。正因为这样,才需要联络家里。只要知道地址,我便会擅自退院,前往一个人生活的公寓去吧。
「生活费会每个月往银行存五万圆。存摺之类的放了在房间里,请你去确认一下。」
到底家里的人,有没有理解到一个人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了。毕竟房租果然由家里来付吧,但即使如此,要用五万圆来生活,也是相当吃紧的啊。虽然我也晓得,自己没有立场说三道四就是了。
「以后,你随意过活就好。不会容许你擅自回来。丈夫也通知了医院说 今天之内退院 的了。手续由我们来办。」
「我明白了。要谈的就这么多,那我挂线了。」
没听对方回答就挂下电话了。虽然心想这真的是家人间的对话吗,但由于实在太过平常,几乎都不感到疑问了。我也知道母亲正为现状而忧心。而琴音也不理解家人的问题。可是,就这样子疏离家人,也没法解决跟家人的不和。
「果然,契机很重要呢。」
就算我突然采取行动,也可以预见会被怀疑。会被认为是想回去家里而下工夫。对我来说,也压根儿不想过大小姐的生活。倒不如说,能让我一个人生活,反倒想喊谢谢了。谁会想要回到那种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家里了啊。
「好了,那便得开始行动了不是吗。」
从病房走到这里的时间,也一定程度习惯了这副身体了。尽管要抓到平衡还有点难,但好歹能普通地走路。
「护士小姐。我打完了。还有我要退院了。受你照顾了。」
「别说傻话了。我怎可能让个昏迷不醒了五天的人退院了。」
你说得很对。平常的话是不可能的吧。可是,琴音的家就是有着可以硬迫这种乱来的事的权力。因为琴音乃是属于日本屈指可数的资产家、跟政经界千丝万缕的十二本家之一的如月家。
「茜,如月小姐的家里打来了。就我们而言虽然非常遗憾,但也只能服从退院要求了。」
大概是护士小姐的上司的护士走过来,这么说道。能理解就最好不过了。周遭的人,都害怕手握强大权力的如月家。所以就算琴音再怎么胡来,至今都没人敢指摘她。因为能跟如月家说甚么的,就只有同为十二本家的人而已。
「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不是这个问题就是了。」
因为都决定好了,也没办法。回到病房,做好退院准备。话虽这样,也没甚么行李,就只有替换衣物而已。不过病人服无论如何都会过于露出身体线条,非常羞人就是了。明明当男人的时候,都不会在意这个的。可是,也许是因为变成了琴音,感性起了变化也不一定。
「那么样,真的受你照顾了。」
换好衣服,打算道谢鞠躬的时候,长发挡住脸了。干脆一下剪掉好了。而且在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做饭时也很碍事。
「可不可以转个头来。我帮你绑一下。」
那真是帮大忙了。因为当男性的时候一直没有留长发的经验,不知道要怎么样绑头发啊。还送了我橡皮圈,日后买点甚么东西回礼吧。
「就这样子吧。之后用发夹夹好前发就成了。」
那就是俗称的马尾了吧。感觉头后面好像长了根尾巴一样,不协调感真不是盖的。因为用发夹夹起了前发、以防头发扫到脸上,眼前登时变得通爽不少。
「长头发好像很不方便呢。剪了吧。」
「这么漂亮的头发,剪掉太可惜了啊。」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要是妨害到生活的话可不行吧。尽管我自己对头发没很执着,但琴音却不一样。虽然我不打算继承琴音的意志,但尽可能不想改变样子。所以才会烦恼。
「真的不要紧?」
「没有问题。要是判断有危险的话,我会加上适度休息再走。」
从医院到公寓的距离颇远的。话虽如此,也不能奢侈地去坐计程车。因为生活费有限。可是,能用的金额每月就五万圆。若不在各方面节约的话,很快便会入不敷支的了吧。
「谢谢您。有天定必回礼。」
「不用喔。比起这个,你千万要小心。」
我不会胡来的啦。现在。高中──倒不如说是学园,那边现在正在放春假。所以也发生不了甚么事。要说产生甚么骚动,也是在开学礼之后吧。只能祈求那时候不会发生需要胡来的事了。
离开了医院,用手机搜寻住所。依仗导航程式,重复边走边休息,但毕竟是大病初愈。没体力呢。
「不,原本琴音的体力也有问题呢。」
都没有做过甚么样运动的记忆。虽然记忆中的体型是再要多长点肉的,可能是因为昏睡了五天而消掉了也说不定。变得爽利了这点是很好,但没体力倒是个大问题。
「去晨跑锻炼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