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帮助啊!」
「别找这种奇奇怪怪的碴,来让夕凪前辈为难!真是丢脸!」
直到方才还挺老实的学生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对我提出批判。他们的忍耐到了极限,因愤怒而勃然变色,声浪沸腾了起来。我的视野之中,看不到有谁觉得这种状况有趣,众人皆对我义愤填膺发起声讨。
对于这逐渐高涨的热烈氛围,虚像只是袖手旁观,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让场面平息下来的迹象。
看来已经到了时限。她是想听任学生们对我憎恶相向,让我退场吧。
「远也君,快停下来!」
这时,那数不尽的怒吼中夹杂着我所熟悉的声音。
我朝对面的舞台侧边看去,前辈就站在那里。
她的表情很痛苦,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她似乎在忍受着内心的苦痛,用力攥紧胸前的衣服,以至于制服上满是褶皱。
虚像也好、奚落声也好,她都没有搭理,一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从台上跑到我身边,恳求似的抓住我的胳膊,用晓瑜般的口吻继续说道。
「不要再管我了,不要再给你自己招黑了。」(前辈)
「快点滚回去,你这个不良!」(其他人)
「我不介意的哦,没关系的。」(虚像)
「可没人有空陪你任性!」(其他人)
「呐,要不算了吧。现在还来得及,别做这种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情了……」
眼前也好、身边也好都闹嚷嚷的,声音如此刺耳实在难以忍受。
「——吵死了!! 」
我竭尽腹腔而上的力量大声喊道。
刺耳的粗言在体育馆中回响,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待场面平息下来,我稍稍用力甩开前辈的手,伸出食指朝向〝前辈〟。
「吵死了!我没关系啊、不要紧啊、不用在意啊……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的,拜托你不要说话!」
阻挡于心中的理性之墙决堤了,一直以来的积攒的不满倾泻而出。
「本以为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没想到连字条都不留一个就消失了……你以为我会说没办法了要放弃吗!完全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啊,倒不如说还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问题。稍微也要为在学校里找过来找过去的我考虑一下啊!」
总是不惜牺牲自己,只会去优先考虑别人的事情,这种担心是最痛苦、最难受的了。
前辈对被反驳似乎有些意外,一脸惊讶,但马上又生气了。
「什……!我明明也在为远也君的事情拼命烦恼,怎么能这样说呢!? 」
「不是说那是多管闲事了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吗!? 」
「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你总是独来独往,让我的心很受伤,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啊!」
「就因为顶多一两次失败之类的事情,你的想法也太过度保护了!还假装作那个冒牌货,别不惜做到这个地步要让我死心啊!」
她终归是在哪里听到了关于我的新的流言,所以昨天放学后才会在旧校舍等我吧。然后假扮成虚像,试图说服我百相百解之清乙女是真实的。为了让我不再烦恼,为了将自己的存在从我的记忆中消除。
「冒、冒牌货,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就别装做不知道了!至少要等完全模仿到位再说吧!」
「完、完全模仿?……」
她将自己和伫立在一旁的虚像对比了好几次,这才恍然大悟。
似乎终于发现缠绷带的手臂正好相反,「这、这是因为太急了……」前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害羞,移开了视线。
看着忽然间气势全无的前辈,我叹了口气。
亢奋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身体中灼热的感觉也在慢慢消失。
「独自背负这一切也做得太过了。也请不要擅自认定我的幸福。」
我做出如此结论,将视线移向四周,果不其然,大家都对我突然开始的独角戏哑口无言。
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将与虚像间的对话继续下去。
「看来得不到解决呢,那你就拿出证据给我看吧。」
「证据?」
「你现在就把我的商谈给解决掉吧。如果能让我明白关于你的传闻是真的,我就会彻底放弃成立社团……还是说,受人厌恶的不良学生的商谈不在受理的范围之内?」
我像这样煽动着她,而虚像的眼睛中似乎闪过了怪异的光芒。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是谁的商谈我都会接受。」
「说话算话啊?一定要在这里解决我的商谈。」
「嗯。我答应你。」
得到她的承诺后,我看向面露不安的前辈。
然后用只有前辈才能听到的很小的声音说道。
「前辈——抱歉。」
说真的,我本不想在这种地方吐露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