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甲了!”
然后一甲插话道。
“那家伙……一锹他……请快过来,破里剑者!”
☆
快艇依然在雾中前进。
可视范围最多只有10厘米。一锹站在船头,却看不见波浪与海洋。前后左右都没有天地,仿佛自己漂浮在空中一样。
那个少年,不知从何时起就消失了。
他不该仅仅是个海上的引路人。总还是会再次出现的。他有真正的样子,和真正的目的。不知为何,一锹就是有这种直觉。
没有一甲在身旁,不妨说一锹反而更轻松了。我不用依靠哥哥,要一个人打败他。一锹下定了决心。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哥哥,发现一甲很奇怪的呢?
似乎是在七海初次主演的舞台上发生那件事之后的事情。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很明显,他的样子变化很大。本人可能想隐瞒,但“纯烈”的成员们告诉一锹,一甲最近常常患偏头痛。
对,其实一开始就是他们来找我谈的。
现场演出虽然可以说欣欣向荣,但只有一甲一直在说“和以前不一样”“完全不行”“这样下去会解散的”之类的话。近来甚至连话都不说了。
他到底因何而困扰呢?会让他这么坚定地认为,一锹知道背后的原因只有一个。一锹有些厌恶,甚至可以说,害怕。
霞一鬼。我们的父亲,也是个恶魔。
能让一甲的心如此之乱的,只有可能是他了。现在每次见到哥哥,他都会说自己已经和父亲一刀两断,克服了那时的自己。但他越这么说,越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走出来。
正当此时,一锹的脑海中猛地浮现起了一幅景象。
“临在空海真遮专佛限缕千愿鬼极害唐烈权”
念经的是个背对着一锹的异形之人,恐怕就是伽卡鲁达吧。
“临在空海真遮专佛限缕千愿鬼极害唐烈权”
谁知当他回过头时,那张脸竟赫然是父亲一鬼的面容。
我不是哥哥。对于我来说,我和父亲之间是有哥哥作为缓冲的。虽然不知道宇宙咒术师是什么东西,但你可打错算盘了。
虽说没有确认过遗体,但父亲肯定是死了。我不相信他还活着,能躲过全世界的情报机关。
话虽如此,肯定有什么事。有什么要开始了。利用对于我们兄弟来说很重要的父亲。而他的首领,肯定就是伽卡鲁达。
他预测对了。
脑海中的形象扩散开来,又集合起来,面露邪恶笑容的少年出现了。
“太晚了。该到了吧。”
在自己的身体里,一锹无声地说道。
“……霞一鬼在等着呢。”
“哦,这样啊。在哪儿呢?”
“……岛上。”
“原来如此啊。”
如果想利用我们兄弟的回忆的话,选择那个岛,那个和父亲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岛,最合适不错了。在那座地狱之岛上,两兄弟展开了死斗。
之后和哥哥说的父亲的梦、信息,也就是这件事。
一锹接受邀请,坐上了船。他假装顺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揭露伽卡鲁达的阴谋,并将其打破。太久没有燃起来的感觉了。
仔细想想,这十年来,我就像燃尽的烟灰一样活着。
和破里剑者一起击败邪神者时,我就已经燃尽了。鹰介他们都做回了以前的工作,实现自己曾经的梦,每天努力精进着。哥哥则组建了“纯烈”,钻研音乐之道。
但是,我却不行。我对什么都没有热情。我醒过来了。
所以,时隔十年与鹰介他们重逢、一起战斗,使我无比开心。不如说,开心地快要疯掉了似的。本来我现在的坏毛病,就是无法坦率地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份热情现在也已经醒过来了。懒惰、享乐的日子回来了。容易醒过来,也是我的一个坏毛病。
也该到尽头了。
仅仅追求战斗狂热的人生,和雇佣兵、军犬有什么区别呢?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没有哥哥和鹰介他们的话,我肯定会走上这条路,最后在不知哪里的路旁凄惨地死掉吧。
这种死法和父亲霞一鬼的死法是一样的。一锹突然害怕起来。
啊,对啊。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我再怎么高高在上地批判哥哥,到头来我也是一样,一样被父亲束缚着。
那么,一锹下定决心,那就由我来终结这一切吧。如果我能看到真相的话,就让我看看吧。
不知从何时起,雾散了。
快艇开进小小的船坞,停了下来。
一锹全身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不禁颤抖起来。
那座岛,就在眼前。基本上看不到绿色的草木,只有荒凉的岩石遍布其中。和十年前一样,是相当凄凉的光景。
走过小桥,来到地面上后,一锹不再颤抖,而是进入到了战斗模式。
出来吧,伽卡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