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更引人注目的还数占满一半道路的垃圾山。有故障的电器和破损的厨具,还有肮脏的餐具、家具、塑料瓶和空罐子、衣服、窗帘、地毯,凌乱地扔在瓦楞纸箱、水桶里,数不胜数,杂乱无章。
“垃圾屋啊,这是……”
“不好意思,到了那里请不要用这个词。”
听到天界的自言自语,宇佐美提醒道。
附近的居民都远远地看着选举车,柿村镇长也不下车,只是用手帕捂着嘴等待着。当然,车窗全都紧闭着。
“没事吗?我一个人可以吗?”
宇佐美先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下车了。天界向她提问,她也没有回答。越靠近车门,臭味就越重。但臭味与其说是来自于垃圾,不如说是从屋内传来的。也不是腐臭,而是由麝香等独特的香料混杂成的特殊味道。
就连天界也捂住了鼻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车。
“等一下!我也去谈。”
一个和柿村镇长岁数差不多的警官喊道。
宇佐美困惑地看向柿村,她终于一脸不情愿地下了车。
“岛谷先生……你作为警察,不应该是现在才去谈吧。难道不该在我们来之前就去交涉吗?”
“不,那个,这件事在法律上还有各种问题……”
“我应该也找署长说过了。如果警察不管的话,就由镇上管。如果警察不为居民们做事的话,就由我这个镇长来。”
天界也懂了。柿村是想把居民们拉到她的一方。
“但是啊……”
我最讨厌这种事了。大人的事情。大人的安排。大人的体面。大人,真麻烦啊。总是整这些幺蛾子。我只是来做我的工作的啊。
“进去了。”
天界追上宇佐美,跑进了恶臭之中。
门口垂着门帘,由符组成,又多又厚。要想进去必须用手拨开,不然会打到脸。走进去以后,室内毫无落脚之处。不管是墙壁、天花板还是地板,都积满了厚厚的符。天界感觉自己仿佛被茧包裹了起来似的。
举目四望,室内并没有人在焚香。看来只是曾经焚香的味道太重,以至于深深地浸在了空气里。
在茧的深处,有个人身披白布,躺在那里。正是御厨玉美,现实中的她比照片上更加忧郁,更加病态,脸色痛苦。
应该是几个信徒,在她的周围吟唱着咒语。八个男男女女穿着白色的教服,专心致志地念着。
“临在空海真遮专佛限缕千愿鬼极害唐烈权”
听起来确实是这句话。虽然天界完全不懂咒语或宗教方面的知识。但是在听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猛地浮现出来一幅可怕的画面。
在如洞窟般黑暗的空间里,漂浮着彩色的香烟。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煮开着东西,一个样貌奇怪的男人念着同样的咒语。
“这些,到底是在干嘛啊……”
突然,一股头疼袭来。就像刚才听到少女说话时那样,感觉像被针扎一样疼。天界抬起头,洞窟的画面消失了,御厨玉美则躺在床上凝视着自己。但是,她的眼神还是像盲人一样,可能只是感觉到有人来了。
“那个……御厨女士,是吧?我是镇上的代理人。然后,鹰介……我的上司也会来,我能先跟您聊几句吗?”
天界按照鹰介的嘱咐说了该说的话,御厨玉美却毫无反应。信徒们也依然如故地吟唱着咒语。
“那个,大家,能听见我的话吗?”
天界把声音抬高了。这时,御厨玉美突然吐起血来。不是咳嗽,而是直接从嘴里流出黑色的血,甚至染脏了被单。
“啊!”
宇佐美秘书站在天界的身后,抖个不停,终于叫了出来。她颤抖着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
“救护车!快去叫!”
“啊……是!”
被天界这么吼着,宇佐美才反应过来。转过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御厨女士!你没事吧?喂,你们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走开!”
天界拨开吟唱咒语的信徒们,奔向御厨。他用手帕为御厨擦血,将她抱了起来。御厨身体很轻,似乎只有骨与皮的重量,和一个孩子相差无两。
“快送他去医院!快来帮忙!”
正在这时,御厨玉美的手臂震颤着伸了起来。她指向天界的身后。
“啊啊,是神谕!”
“神谕啊!”
信徒们呼喊起来,咒语的声音更高了。天界回头一看,之前见到的那个少女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
“有纱大人!”
“有纱大人!”
信徒们喊着,跪倒在少女面前。少女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天界。
“没用的。这座镇子里,没有能给她治病的医院。”
她的声音极其平淡。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还有……我和这个人、和你们都没有关系。和神谕也没有关系。”
这句话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