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代君,很厉害喔。谢谢你」
丽良就连这种时候仍旧挂着笑容。以往疗育着天马的那副笑容,现在宛如变成甘甜的剧毒缓缓地侵蚀着自己。
「在你内心某处肯定明白,事情会变成这样对吧」
「我不可能有那种预知能力……」
「有的喔。所以你才会让我休息。因为你知道即使我自顾自的加油,总有一天也会达到极限。既然知道我很倔强……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说不行的东西就是不行,早点认清事实比较好。我一直想着继续努力。明明都被凛华酱说过很困扰了,却依然没有自觉。事到如今总算,总算尝到报应了呢……不对,这是当然的呢」
丽良进行着空虚的自言自语,连同那副虚假的笑容都一并消失。
「正因为从不认为自己不行才会。笨蛋是没药医的呢」
既便真的难过到想哭出来,但也绝不会在人们面前流泪。绝不把责任归咎到别人身上或装作被害者。坚强的她是对自己本身感到失望。
「很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脸见你们」
「椿木同学!」
不论是仅能呼喊着她名字的天马、错愕的站在原地的摩耶,就连伸出手的凛华也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拦住她。就这么看着丽良跑走了。低着头藏起自己的表情,像是要逃往不存在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一般。
没可能去找她。因为即便现在自己的大脑混乱不已,唯有一件事情天马非常清楚。
那就是自己,伤害了她的事实。
△
所幸,丽良一到课堂时间还是回来了教室。
休息时间她向飒太为昨天的事情道谢,面对天马上前攀谈的反应也很正常,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别说安心了,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带着郁闷的心情迎来放学。准备回家的天马,「稍微陪我一下啊」从班导那收到了最糟糕的邀请。郑重地拒绝的结果是被抱着脖子强行架走。
又要使唤人跑腿,还是单纯打发时间呢,不管是哪种都让人万般无奈,但这回似乎不太一样。是先被叫过来了吗,只见凛华板着脸站在职员室里。而真琴的神情也一反常态的严肃,
「我这边收到了椿木女史退出选举的申请」
意料之外的发言,「咦?」「哈啊?」使在场的另外两人惊讶的声音重叠到一起。「果然没跟你们说吗」真琴叹息道,看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本人明确表示没有要出席明天的演讲喔」
完全没听她说过。为什么。相较陷入困惑的天马,
「理由是?」
凛华比想像中的还冷静。
「『我是不配成为学生会长的人』…….她是这么说的」
一切的答案令人绝望。意思是,这是天马的责任。
懊悔的同时,一股无力感涌现。那最终将会变为天马安慰自己的借口。
做错了——可是,那样的话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真的有不让任何人受伤的答案吗。没有出口的陷阱。以议论的题材来说是个优秀的列车难题,但放在现实中的话就只是一头不讲理的怪物罢了
对比不断来回踱步,头顶感觉快烧起来的天马,
「……是吗」
凛华冷冷地念道,语气听上去远比北风更加刺骨,
「还真是,相当任性的发言呢」
「啊,喂」
她就这么走掉了。对这我行我素的女孩感到惊讶之余,
「好了,快去追吧,经纪人」
是已经交代完事情了吗,真琴笑着调侃道。由于每次都得订正实在很麻烦,天马选择直接出发追赶让人操心的自家偶像。
喊停了打算就这么直接回家的凛华,好不容易回到了教室。
『你在哪里?』
虽然给丽良发了讯息,但得到的回应仅有一句『我很抱歉』。电话也不肯接,顿时体会到就由文明的利器建构的连结是何等的脆弱。
放学后变得空荡荡的教室,不由得让人感到反胃。虽然阳台是个不错的避风港,但底下挥洒着健康汗水的棒球与足球部的光景,如今感觉竟如此的遥远。
天马将手腕靠在扶手上眺望着操场,
「……该怎么办啊?」
向身旁与自己的姿势如出一辙的女孩问道,「干嘛?」但只收到了对方冷淡的答覆。
「椿木同学,似乎是真的打算放弃参选喔」
「还能怎么办,不可能强迫没有意愿的人参选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你在慌什么?」
「……」
要说根本没什么好慌张的也没错。即便放弃参选,所幸还有竞争对手存在,明天不过是变成他的当选演说罢了。世界依然会一如往常的转动下去,如果丽良自己认为那样就好的话也没必要强迫她,明明应该是这样才对。
假如真的演变成那样,总感觉会失去某种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