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平静。看来是已经走到了住宅区附近了。凛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我想去买晚餐,你先等一下。」
正准备路过一间便利店的时候,凛华转身走了进去。不出一分钟,她就拿着一只褐色的塑料袋走了出来。能隐约看见其中装有便当盒以及布丁。
「你一个还在发育期的女高中生,晚上就吃便利店便当吗?」
「怎么,有意见?」
「我倒不是有意见。」
天马的真实感想,是这些东西与她不太搭。据说她母亲曾是有名的钢琴家,就算排开这一点,她浑身也散发着上流阶级的气质,凛华和便利店便当的搭配完全是格格不入。
说起来,她在学校里午餐吃的也都是些炒面面包和炸肉饼面包啥的,也怪不得丽良为什么总是会担心凛华说「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了。
「你父母就没说教过你吗。」
「他们不会说的,毕竟他们又不在。」
「唉?」
我们走吧。凛华不做任何停留地迈开了脚步。大概是注意到了追过来的天马脸上疑惑的神情,她又主动补了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父母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哪个国家。」
「一、一年?」
父母因到海外出差而不在家,在这一点上她和天马的境遇是相同的,不过天马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的生活费呢。」
「钱倒是给了我不少哦,给了我一个能肆意消费的账户呢。但是也到此为止了,那个人没有做过任何为我着想的事。」
「……」
凛华依旧维持着那副平静的表情,随后,淡漠地,真的是很淡漠地继续说道。
她的父亲是演出公司的董事兼制作人。与毫不顾家的父亲相反,在凛华的成长上倾注了所有爱意的母亲,已经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病故了。
即便是这样,父亲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改变。
怎么会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他对孩子的情况,根本就毫不关心。」
仿佛是听到了天马的疑惑,凛华说道。
「仅仅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这就是那个男人的第一原则。毕竟他曾经以和母亲已经结婚为由,要求过母亲为他公司所制作的电影配乐。仅仅就为了这件事,缠着母亲,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来对待,当成一个需要时就拿来用的便利的道具。母亲没有任何的自由,连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以。」
「……」
「就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在国外进行拍摄,我给他打过电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微弱的嗤笑声无力地拍打着空气。
「他说『是吗』。就这一句。就好像听到了明天要下雨的预报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像是在说,这种小事没必要打电话通知他。」
真可笑对吧。嘴上说着,凛华的双瞳依旧是那么冰冷。
「明明知道母亲时日不多,却从没有来看望过。即便如此,对待这样人渣一样的丈夫,她最后留下的话语,却还是想再见他一面,之后安静下来的病房,变得死气沉沉。你说,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人生呢?」
天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有一种爬入了幽暗洞穴中的感觉。
「孤身一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直弹着钢琴。拿过奖,得过裁判的夸赞,说她的演奏十分完美等等。真是无聊至极。弹得好不是当然的吗,毕竟像个傻瓜一样,整天都在那里弹。」
之所以凛华感觉这么烦闷,她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是因为母亲就算弹上一整天,也不会有她希望看到的人来夸奖她。
「你知道吗?据说青春期的女孩子会无来由地讨厌父亲,是受到了基因上的影响,防止近亲相奸。而我的情况尤为严重,就因为世上存在那样恶心的男人,才会使得母亲那样温柔贤良的女性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我无法容忍这一点。因此从身心上都无法接受把身体交给男性这种生物。」
凛华滔滔不绝地说完,依旧是往常那副冷漠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却是令人感觉到,她的内心似乎是处在了失去痛觉的危险状态之中。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呢。」
「怎么?你在同情我?」
凛华抛了个媚眼,似是想蒙混过关,不过天马觉得气氛并没有轻松到能开玩笑的地步。也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凛华又重新一脸认真地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
「因为有丽良。」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很神奇地打消了天马的担忧,也明白了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冷静地谈起,那些原本她应该连提都不愿去提,想都不愿去想的过去。
「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的时候,丽良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是她支撑着我,没有她,我早就坏掉了。」
丽良说是凛华拯救了她,可反过来,凛华也是一样的。
并不存在单方面的帮助,她们彼此对对方来说都很重要。
正可谓是相互依存的状态。或许会有人说,她们的关系并不美好,而是脆弱得随时都会崩塌。
可是,正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