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却死了,只剩下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我。大家都希望我是绪都,无奈我是瑚都,不是绪都。
我知道大家都想把我当成绪都,这令我苦不堪言。而且我也不可能替她去上东大。更重要的是,我的存在等同在提醒始终以绪都为傲的母亲,我们姐妹之间有多大地不同。这点似乎令母亲痛苦得难以接受。
母亲疯了,每天都质问我,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我本来就已经混乱于为何绪都死了、而我还活着一事,所以当母亲提出这个我也想问自己的疑问时,我终于再也承受不了,整个人吃不下东西,也无法下床。
父亲眼看我们家就要分崩离析,为了我和母亲好,他决定暂时带母亲回英国的娘家。于是父亲陪精神变得不太正常的母亲去英国,请爷爷就近照顾我,顺便让家里的烘焙坊重新开张。
瑚都说到这里,叹了一口大气,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个人确实非常像我认识的瑚都。不愧是我心上人的分身,这样我就能理解了。
问题是,另一个比较有活力的瑚都呢?那个人也是瑚都,货真价实的瑚都。
爷爷决定回来掌管这家店,但他已经有自己的店了,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成那边的交接事务,无法说来就来。
在这段空档里,我反正无事可做,整天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饭了没。爸爸和爷爷经常打电话给我,但我只觉得厌烦。
绪都死后,我连哭都哭不出来。泪腺仿佛被悲痛堵住、失去功能,但也吐不出来,痛苦至极,非常痛苦。
直到某一天,家里出现了另一个我。传说中的分身现象。
我见她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地在客厅里翻翻月历、看看报纸,然后仿佛被鬼附身似地一直摸手机……总之非常诡异。
虽说是我,但她的头发是棕色鬈发,一脸全妆,衣服也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女大学生的服饰,比起现在一身运动服、头发乱七八糟的我要来得健康许多,感觉非常奇妙。
这么说来,我朋友当中好像也有不少人一考上大学就去染发,还穿了耳洞。别看现在的我,体内的时钟似乎有稍微前进了一小步,但那时的我完全跟不上春光烂漫的季节更迭。
就在那样的某一天,另一个花辻瑚都从平行世界过来了。
与她交谈后,我无法不确信她就是我。但我们的气质实在相差太多了,这点只要稍微聊一下马上就能分辨出来。
那个棕色头发、每天和你在一起的花辻瑚都,是四年后的我,来自四年后的平行世界。因此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而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十八岁。
看在二十二岁的瑚都眼中,我是四年前的自己吧?她是最清楚我有多痛苦的人,所以她决定留在我身边,暂时和我一起生活。
我闻言大惊。那个女孩、那个瑚都……跟我一样,都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人?所以才那么轻易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感到相当惊讶的同时,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毕竟不是谁都像童心未泯的惠理,对游戏里的世界深信不疑。但我自己不也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人吗?这么一来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经她这么一说,二十二岁这个年龄也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可能光靠发色或化妆就能在短时间内变得那么成熟。以二十二岁来说,那个瑚都或许略显孩子气,但之所以会这么觉得,大概也是因为我以为我们一样大而产生的刻板印象。
「绪都……不对,是瑚都同学……突然改变叫法真别扭。」
「我想也是。」
「话说回来,你一直以来过得相当辛苦啊。」
「嗯。幸好未来的瑚都在我最辛苦的时候来到我身边。自己陪在自己身边,这句话听起来真诡异。」
「就是说啊。」
如果我是因为下意识希望自己不曾出生,才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四岁的瑚都,在这段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也绝非偶然。
「这座神社就是未来的瑚都告诉我的。她似乎很意外你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里,所以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你们以前在这里说过话吧?」
「嗯……」
「你存在于二十二岁瑚都的那个世界里喔。」
我大吃一惊,心脏兴奋地狂跳。二十二岁的瑚都认识我,就表示我确实存在于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我们也曾经在小学六年级的中学考试前,单独在这里说过话吗?
「那个……瑚都同学还记得啊。」
如果她还记得,为什么一直不说?我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存在、瑚都完全不认识我,所以从未跟她确认过。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从初相遇自报家门时、这个时候、还有那个时候……瑚都似乎都露出了因为我不记得她,而略显失望的表情。但这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瑚都,光是她还记得我一事,就足以让我感到震惊。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以为她早已忘了我。
我从以前就很在意瑚都,可是对瑚都而言,我只是个隔壁补习班的男生,只是刚好单独与她说过话的路人甲。当时我的身高只有一百四十五公分,这六年来,我长高了近三十公分,发型及长相也变了不少,即使在车站偶然相遇,她肯定也认不出我是谁。
或许她还记得,从前有个男生曾在考试前夕跟她聊得太晚,害她没能参加考试的过往。但是,就算那个男生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大概也认不出来。
「未来的瑚都一开始请你来打工时,在我面前简直高兴坏了。她非常开心,说自己见到添槙城太郎同学了,还请你来帮忙改造店里,整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呢。」
「是吗……」
「在我听来,我只浮现出『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