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正常吧?最近发生了令她身心俱疲的伤心事,所以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告诉她你要来的事,但没想到她会下来打招呼,我反而有些意外。」
「这样啊。」
「嗯。」
所以我才会觉得她变了吗?
「别担心。」
「咦?」
「虽然我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但该怎么说呢,她的眼神还没有完全失去光彩。她现在的情绪或许很低落,但之后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连我都觉得这句话说得有够不负责任,但绪都的眼神确实还没死透。到底发生什么令她身心俱疲的伤心事?大概是像我现在遇到的状况吧,感觉一切天翻地覆,过去认为是白色的东西全都变成黑色。
我或许把自己经历的巨变,投射到现在的绪都身上了。
我或许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就是当时自暴自弃、抱持着认为「『另一个世界』大概就是死后的世界,死也没关系,让我见识一下吧」的心情,点进了平常大概连看都不想看到的网站里。
「是吗。如果看在他人眼中是这样的话,可能真的不要紧吧。」
「这只是我的直觉啦……猜中了吗?」
我并非故意装傻,而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好奇怪啊,城太郎同学。」
「你总算肯叫我『城太郎同学』了。」
「是吗?之前都不是这样叫的吗?」
瑚都夸张地歪着头,似乎是要掩饰害羞。
「这个称呼比添槙同学亲切多了。我从小就因为太郎这个名字太普遍了,大家都跳过『太郎』,直接喊我『城』,我的绰号就是『城』。」
「唉,真的吗。嗯……但一下子实在很难改口。」
「我想也是,慢慢来吧。」
毕竟我也不敢直接喊她的名字,还是称呼她为「瑚都同学」。
「可是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喔,希望你也能逐渐和我们打成一片。谢谢你将情绪低落的绪都放在心上。」
「别这么说,我这个外人也不该随便问的。你们是住在二楼吗?」
我想转移话题。
「对。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住在楼上,父母都去英国了。」
「嗯,你提过这件事,所以你爷爷才要来帮忙烤面包吧?」
「没错。而且我想依据爷爷以前在这里工作时的照片,尽可能把这里改造成他便于使用的环境。」
这件事未免也太古怪了。或许是因为我现在才清楚意识到,她说父母暂时不会回来时一事所透露出的疑点。
「暂时」是多久?父母丢下两个十八岁的女儿,跑去英国暂时不回来——到这里我还能理解,毕竟她们两人都是准大学生了,而且也不是没地方住。
问题是,必须改动家里的装潢,让爷爷来打理烘焙坊又是怎么回事?意思是指两个女儿的学费、生活费,都要靠爷爷经营这家烘焙坊来支应吗?所以瑚都才说她必须好好地协助爷爷?
别人的家务事由不得我这个外人置喙,所以担心归担心,也不好再深入追问下去。
在那之后,我与瑚都根据褪色又皱巴巴的照片,开始试图让烘焙坊恢复以前的模样。
瑚都准备了两人份的口罩,充满干劲地将运动服的袖子卷到手肘上方,长发也牢牢地在后脑杓扎成一束,不复昨日的轻柔飘逸。
「瑚都同学!营业用的烤箱别那么用力硬拉,万一变形就糟了。」
「咦,真的吗?可是后面脏兮兮的啊。」
「别这么说,烤箱门可是调节温度的关键。」
我们试图移动沉重的营业用烤箱。
爷爷使用过的营业用烤箱被塞在一旁的柜子里,满是尘埃。气派的面包窑如今正盘踞在烘焙坊最好的位置,而且是那种没有盖子、专门用来烤英国吐司的窑。
我和瑚都姑且想把营业用烤箱从柜子里移出来,虽然还没被现实击倒,但对于我们现在做的是否正确,我其实也没有自信。一旦对自信感到怀疑,便立刻感到营业用烤箱比刚才更重、更难移动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瑚都同学,要在面包师傅不在的情况下,还原他实际的工作环境实在很困难耶。」
「话是这么说……」
瑚都不服气地噘着嘴,我知道这是她从小学就有的习惯。
「你爷爷什么时候会过来?」
「我猜最晚再过一个礼拜就会来了,他现在还在交接自己的店。我爷爷名叫花辻京三,听说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喔,你听过吗?」
「抱歉,没听过呢。我才打了两年工,只知道烤面包的方法,完全不知道谁是业界的名人。」
「这样啊。在面包店打工还挺稀奇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对这方面有兴趣,原来不是吗?」
「单纯只是因为时薪比较高罢了,而且那也不是独立的面包专卖店。只是因为我打工的超市有自己的烘焙坊,刚好被分配到那个部门而已。那份工作很需要体力,所以时薪比较高。」
瑚都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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