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他可能只是刚好不在枝滨小学就读,依然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如果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他不在才是对的。可是我们家的公寓除了家人以外,我认识的邻居都还在,富井老师也好端端地存在着。
很难想像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既然如此,祭财爱上哪去了?我要怎么找到他?
回过神来时,太阳已经微微西斜。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虽然不能上网,至少可以打电话吧?我姑且试着打电话给朋友,结果果然打不通。
我决定直接去知道地址的朋友家找人、说明情况,想办法解决眼前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还好我有先把钱包放进军大衣外套的口袋里,以便查完成绩就能去打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话虽如此,打开钱包后,里头也只有两千多日圆。这就是我平常的财务状况。
这次我决定前往最要好的死党——河合优也——的家。我们从国中就一直是好朋友,国一时同班,发现彼此很谈得来,还参加了同个社团。直到我退出社团前,我们都是羽毛球社的伙伴。而且他家住得相对较近,不用花太多钱搭电车这点也救了我一命。
我买好车票,跳上电车,坐到优也家那一站。先坐三站,换车,然后再一站就到了。优也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放学后经常去他家玩,也曾经好几次在优也家一起准备考试。优也对考试必考的英文很不拿手,刚升上高二的时候,我还在优也家住过一周好教他文法。
距离大学的开学典礼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没有打工或出去玩,应该会待在家里。优也报考了近十所私立大学,最后考上第一志愿庆应大学。
刚升高二的时候,你不是在我家住了一个礼拜,从基础教我英文吗?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绝对考不上,真的非常感谢你!
当我恭喜他考上第一志愿时,他是这么说的。
我按下优也家的对讲机。他家是屋龄三十年左右的独栋房子。
「来了。」
是优也的声音。不过他哥的声音跟他很像,慎重起见,我先自报身分:
「我是添槙城太郎,请问优也在吗?」
「呃……我就是。」
「优也?是我啦。我遇上大麻烦了,快救救我。」
奇怪的是,优也不只对我说话毕恭毕敬,还不马上出来开门。我沉不住气地直接向死党埋怨我走投无路的状况。
「嗯,请问你是谁?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请问……我们是小学同学吗?」
「你在说什么……我们从石领中学的羽毛球社就混在一起了,直到升上高中后我退出社团——」
躲在脑袋一隅的不祥预感似乎成真了……不是似乎,是确实成真了。我努力想把话接下去,但说到一半就紧紧地咬住下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总而言之,我先出去再说。」
大概是隔着对讲机察觉到我的语塞。优也果然是很善良的人,但这样究竟是好是坏?万一我是骗子,这岂不是很危险?
优也家里传来拉开拉门的声音。怀念的脸孔就出现在距离我前方一公尺处。直到最近的高中毕业典礼,我们还在教室里合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大家都泣不成声。那天我也一直和优也他们待在一起。明明是五天前才发生的事,感觉却像见到十年不见的挚友。
然而优也并不打算缩短这一公尺的距离,他手放在拉门上,狐疑地打量我的脸。这显然不是见到忧乐与共、携手度过国高中时光的朋友会有的态度。
「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还有,我确实加入过石领中学和高中的羽毛球社,可是社团里没有人在升高中的时候退出。」
「……真的吗。」
「真的。我不会记错,因为社员本来就不多。」
这我知道。
升上高中时,只有我退出社团。也就是说,石领中学的羽毛球社没有我这号人物。我不存在于一起参加东京都大赛的伙伴回忆里。退出社团后,我还是很珍惜这群伙伴,但他们的记忆里却没有我。
「有八个三年级的对吧?我退出的时候,社长是小山同学,副社长是你。」
「对,你怎么知道?」
看来社员还是同一群人。
「嗯……我听说的。没事了,大概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转过身走了几公尺,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过头。
优也仍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以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看着我。
「那个,优也同学,我可以再请教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有考上庆应大学吗?」
「唉!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我考上了喔。」
「这样啊,恭喜你。」
这次我真的转身加快脚步离去。
搞什么鬼,就算没有我,优也还不是也考上了庆应。
而且模样比我印象中的优也更加可靠。这点单从刚才简短的对话里就能看出来。突然有个见都没见过、却对自己瞭若指掌的陌生人找上门,他也能不慌不忙地当面应对。
优也的人品非常好,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其实也是所谓的国高中屁孩。就连学校发的讲义都整理不好,也记不住功课及考试范围,经常忘了带体育服或社团的夹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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