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说的。」
「吓到你了吧。今天明明这么开心,我却有点多愁善感。」
「我没有被吓到啦,或许每个人都有过这个疑问。」
「你也有过吗?」
「……」
我沉默了下来,瑚都于是慢条斯理地打算站起身。
「我好渴,想去买点什么来喝。」
「我也是。」
我不假思索地用力抓住瑚都前臂正中央那一带,把她拉回来。正要站起来的瑚都被我拉回来,一屁股坐回原来的地方。
「咦……?」
「我也有过同样的心情。」
「这样啊。嗯,谢谢你。」
瑚都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相信,但仍对我露出类似感谢的笑容。她大概认为我这句话是在安慰她。
「我真的有!真的想过!可是我说不出口,所以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敢说……所以一直硬生生地压抑在心底。」
我的表情无比真切,令瑚都惊讶地瞠大双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喃喃自语:
「添槙同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
瑚都见我紧紧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察觉到我并不想说,所以也没再追问,把话题拉回自己身上。
「我也是第一次说出口,真的。」
「承认了会很轻松吧。感觉如释重负。」
「对呀。」
在那之后,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可是弥漫在我们之间的气氛却不是尴尬的沉默。至少我不觉得尴尬。真不可思议。刚刚闯进玉垣时,我紧张得不得了,如今却觉得这阵沉默很舒服。我同意瑚都刚才说的那句「这里就像人间与另一个世界的交界处」,感觉我们可以把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事,都推给是这座破败颓圮、形同废墟的摄末社在作祟。
「哇!你看那边!」
瑚都突然抬起头来,抓住我军大衣外套的肩膀部分,用力地使劲猛拽。
「哪边?」
「天空!」
「咦?」
我抬头仰望天空,夜空漆黑如墨,繁星点点。
这里是禁止进入的区域内最深处,离摊贩一盏接着一盏的灯光相当远。
那些电灯大概是用统一的开关,就连玉垣前面的小径也挂着灯笼。好几颗灯泡都破了,但没人处理,所以有的亮,有的不亮,光线只够我们勉强看见彼此的脸庞。
或许正因如此,天上的星光看得一清二楚。虽说看得清楚,但大概也只能看见特别亮的一等星。
「是猎户座!」
我看着瑚都抬头仰望星空的澄澈眼眸,脑海中浮现异想天开的念头。如果整个视线范围都是天空,肯定很浪漫吧。
我脱下军大衣外套,两条袖子内侧的部分都破了,不过在这么黑的天色下,应该看不见缝补过的痕迹。我尽可能把外套摊开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幸好我买了大一号的尺码,所以外套顿时化身为克难的垫子。
「如果躺在这上面,放眼望去就会是整片天空喔。来复习理科的星座分析吧。」
「什么?」
不顾瑚都的疑惑,我仰躺在摊开的军大衣旁,果然整片视野都是天空。
「好舒服啊!」
「可以吗?这件大衣是为我铺的吗?」
「没错。添槙家的家训就是要善待女孩子。」
「谢谢你,那我不客气了。」
瑚都落落大方地跟我一样仰躺在军大衣上。
「原来在这样的都市也能看见星星啊。」
「是不是?虽然很美,可惜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是这样吗?」
「嗯。我妈娘家在英国苏格兰的乡下,我小时候去过,感觉星星就像从空中洒落一地。我当时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满天星斗吧。」
「真的假的!你是混血儿?」
「不是啦,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我妈是日本人和英国人的混血儿,在英国长大。」
「是噢。」
「这不重要。我很喜欢星星,对星座还挺了解的喔。」
「我没想过自己喜不喜欢星星,但我也很擅长星座问题喔。」
「那来比赛!看谁先找到冬季大三角。」
「那是猎户座的参宿四吧?」
「那颗是不是天狼星?」
我和瑚都各自指着夜空,七嘴八舌地讨论得相当热烈,彼此都不再触碰应不应该被生下来的话题。
眼前是一片璀璨生辉的夜空,瑚都的体温和声音感觉离我无比靠近,我甚至陷入了只有我们独自飘浮在空无一人夜空中的错觉。树叶迎风摇曳的声音。时而响起的鸟啭。从远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