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意见吗?”
面对站在离花坛约五米距离位置的父亲里中邦夫,翔冷冷地说道。
“我在问你有什么意见!”
这时,里中对翔的问题回答了什么。大概回答了吧。
但实际上那声音太小,在翔他们看来只像是缺氧的金鱼在吐着泡泡。
传来某人忍俊不禁的声音。
——最糟糕了。为什么这家伙要让我有这种回忆——
翔的愤怒转眼间就达到了高潮。
“有事想说的话就再大点声!”
“花……很可怜……”
“——啊?”
“能别再践踏花朵了吗……”
终于能听清的里中的声音明显有着颤抖。
那决不是因愤怒而颤抖。而是胆怯。
这个男人在完全地恐惧着自己的儿子。
翔的眼前想都没想就阴沉下来,而里中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对于翔来说更为恶劣。
“拜托了,不要欺负花……”
里中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向翔他们道歉。
那点头哈腰的低头样子,简直就是跟他的仇名“捣米蝗虫”一样。
“别开玩笑了……你……”
翔的口中无意识地流出了这诅咒的声音。
然后从摩托车上跳下,在向里中走去的同时——,一个少女插进了两人之间。
“诶。已经可以了吧!总有点扫兴,去别的地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啊啊……”
——真的,帮大忙了——
如果她……。如果由香没有在这绝妙的时机上来阻止的话,如果没有展现出这么无垢的笑容的话,就不知道会对面前这个趴着的男人做出什么了。
——大概……已经杀掉了——
翔老实地听从了由香的话。当然,没人有异议。
里中还是朝着地面低着头。
只有今天他想尽早离开这里。
将摩托引擎发到最大,伴随着激烈的爆音,翔他们一群人以猛速飙出了操场。
镜中还映着里中凄惨的身姿。
翔或许是为了甩开他在大声喊着。但是在轰响的爆音中那声音也已经被抹除了吧。
摩托车后面乘着由香,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
那体温终于让翔回到了冷静状态。
这时——,一个疑问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为什么我要去学校那种地方——
然后又是为什么,要去袭击那家伙任顾问的园艺部花坛呢。
这个答案恐怕连翔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他不可能认识到这点。
那就是自己在对这个男人期待着“什么”……。
拼命甩掉不断扩张的自我嫌恶的感情,翔进一步地提高了摩托的速度。
“哎呀干得真好!这次真是佩服你!”
被独自留在操场的里中被好奇和侮辱的眼神包围。
众多学生和老师中断授课集中在此。
“里中老师真挚的态度让那群家伙退散了!说实话我也很不安的。命令只有你你作为园艺部顾问负起全部责任也是有些残酷吧!”
心情愉悦的教务主任喋喋不休,里中还是深深地埋着头。
面对这个将自己作为给野兽们的牺牲品的男人,里中还是浮着卑屈的笑容,低了好几次头。
“我这种……只是胆怯地发抖而已”
“里中老师!不要谦虚。根据人的不同有时候也是要采取令人讨厌的态度的。哈哈……啊哈哈!”
不可能是谦虚。自己只是一个劲地痛苦罢了。
只有无法拒绝教务主任的命令,毫不在乎地跑到儿子面前暴露出可悲的丑态的自己才难看。
——翔会离开说不定是还把我当爹的证据。恐怕……目瞪口呆——。
翔太肯定是丢掉吓呆的难看的父亲离开了。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里中的眼中流下了眼泪。
“真没劲——。本来期待还能搞个大新闻的”
“没法没法。那家伙除了磕头就不会其他事了”
交头接耳地进行无责任的诽谤中伤的学生们退回教室。
但是里中还是持续低着头。反复又反复,一而再,再而三……。
仿佛是在向不存在的某物拼命地请求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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