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那个开心又危险的夜樱约会的次晨。
法蒂玛醒的比闹钟还早,她从床上起身后,先用手理了下睡乱的头发。
接着将肺部膨胀到极限,深深地吸了口清爽的春日早晨的空气。
然后──
「啊啊啊啊啊……」
全身全灵地发出呻吟。
「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到底有多随波逐流啊即使没有免疫力也要有个限度啊还月色很美你在对着新月说些什么啊我甚至连引诱这种事都啊啊啊啊……!」
那时,要不是空也打消了念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不是在自己床上,而是在他床上醒来这种事都——
「………」
只是想象一下,就脸上发烫。
意识朦胧起来,上身摇晃不稳。
虽然并非难受,但也不是舒服。
判断此事的机能陷入瘫痪,变得不知所以了。
不仅如此,由于感情超出了可以容纳的范围,连思考能力本身都变得迟钝了。
如果不发生些什么,可能会摇晃着上半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上半天……
「──哇!?」
要怪它事到如今才响的话也太不讲理了,按时运转的闹钟那尖锐的声音让法蒂玛恢复了正常。
「啊,对了……得振作起来……」
毕竟已是清晨,空也马上就要来了。
总不能带着这副刚睡醒的不像样的脸去迎接他。必须整理好仪表。
差点因为开心和幸福感而完全忘掉了,
「……本来的目的很明确不是么……」
法蒂玛想起这事,急转直下地闷闷不乐,颓丧地垂下了头。
空也依旧是空也,只是原封不动地接受着现有的事物。
这既值得庆幸的,也是和他交往的大前提。
然而矛盾的是,现在想让他多向自己问各种事情。
各方各面的,即使刨根问底也没关系,希望他听听自己的事。希望他探询进而了解。
与日俱增地感受到他是何等的珍惜自己,正因为被他无止境地吸引着,才更加强烈地这样想。
不过……从更基本的问题上来说,她还有着近似于恐怖的想法。
——他是不是将,对拥有同类气质的自己所抱有的亲近感,误解为了恋慕之情呢?
——他对待自己的一切,和他极为普通地对待他人的方式又有什么不同呢?
所以空也才没有深究。淡漠地接受下来、搪塞过去。
绝不将法蒂玛当做例外,什么事都不去问。
这是因为没有足以令人眷恋的感情……没有兴趣之类的不是么?
归根结底,难道只是自己对误会了的他抱有一厢情愿的心意而已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法蒂玛绝不会主动深究。
进行深究,并因想要了解他而问东问西一事,无异于《灰姑娘》里十二点的钟声。
钟声响起的话,他就会意识到法蒂玛只是个气质相近的无关之人。
王子未必会喜欢上魔法解开了的灰姑娘。
即使一切都化作黄粱一梦消失,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中,也不足为奇。
……真是可怕的想象。
就算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可法蒂玛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有空也在的生活、和空也一同度过的时光,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
既然如此,又怎会想回到从前呢?
虽然安稳且安全,但却孤独。
没有可以忍受的自信。甚至连曾经是如何从中发现安宁的,都已不明白了。
「………」
细微而绵长地呼出了口颤抖的气息后,法蒂玛从床上爬了起来。
无论如何,要做的事依然未变。
使喜欢的人在意自己,成为他的特别——不管是单相思还是两情相悦,这一点都不会变。
◆◇◆◇◆◇
「最近,总感觉时间的流逝很奇怪。」
时间是放学后,地点是久礼家附近,听到一脸认真的空也突然这样说,法蒂玛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漫无边际的闲聊中,他如同混入进和煦的春风般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所以连他是在说笑还是在当真都判断不出。
「……也就是说?」
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容易配合,她走到其身边询问话中真意。
「那个,就和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