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空也打开咖啡渗滤壶的盖子,取出里面的滤篮,然后一边往里面加水,一边问道。
从香味来看,萨姆拉应该是甜的,但空也不知道到底要多苦的咖啡才与之相称。
「如果正常泡,应该不会弄成糟糕的东西吧。像昨天那么浓的话,可能甜味和苦味就会融合在一起变成甘苦的味道。」
「昨天的是失败了,请你忘掉吧。」
空也板着脸点着酒精灯,然后将其放到咖啡渗滤壶下面。
「……光线调暗的话,说不定会浪漫些……」
「代价就是要在看不见手边,不知道颜色的情况下进行,会变成黑暗料理一样的咖啡哦。」
空也以现实粉碎了浪漫,并把咖啡豆铺在拿出来的滤篮上。
他用勺子将其从咖啡罐中捞出,哗啦哗啦地撒下,仔细均匀地使其积落在篮底。
「黑暗料理就黑暗料理吧,我觉得这也挺浪漫……话说,有人做过这种事吗?」
「谁知道呢……毕竟就算想要做调查问卷,也没有那么多认识的人,我也不清楚。」
法蒂玛不雅地将双臂放在桌子上,并把优美的下巴轻轻搁在上面。空也则一边看着她一边回话。
——会话于此中断。
彼此皆闭口不言。
话虽如此,但也没有必须说点什么的焦躁感。
仅仅是看着被酒精灯加热的水,就这样沉浸在平稳的时光中。
(就是这种地方……香良洲君的优点就在于此……)
加热后的水向上涨去,与还未加热的水交换位置,并在玻璃制的咖啡渗滤壶中如阳炎般摇曳。法蒂玛一边望着此景,一边在心中喃喃自语。
他的沉默并不可怕。
因为不用担心在沉默结束后的下一瞬间,会遭受令人不快的质问。
可以无需畏惧地委身于寂静之中。
「无聊吗?」
「看起来像那样吗?」
不久,就在水烧开的时候,空也向她询问道,法蒂玛则微笑以对。
「你的表情就像一只犯困的猫,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才好。」
空也一边把滤篮放回咖啡渗滤壶中,一边歪头疑惑。
「听不懂这个比喻啊。」
法蒂玛搞不懂这个形容到底是指什么样的表情便露出了苦笑,然后她才终于意识到。
谈笑理所当然般地再次开始了。
自然而然地接下了他的话题,平淡无奇地进行了回应。
「要说无聊也算无聊……这种心情该怎么形容才好呢?总之,并不是不开心的心情。」
感觉就像是在浅睡般。
并没有什么令人雀跃的事,但却唯有轻松之感。不对,说到底,那种心情本身就是模糊的。
「嗯……最接近的形容就是犯困了吧,」
「那不就是无聊吗?」
「香良洲君真单纯呢……」
两人有说有笑,然后法蒂玛一边窃笑一边站起身来。
「这是我第一次喝你为我泡的咖啡,所以我很期待。」
「那我就动真格地为你沏杯咖啡吧。」(注:原文【点てる】为茶道的专用术语,有沏茶、泡茶的意思。)
故意使用 「第一次」这个词,是为了揶揄昨天的失败,空也明白这点然后无畏地笑了。
「你说沏……可这并不是茶道……」
「这个词也不是茶道的专利。不管是咖啡还是红茶,都含有技艺的成分,否则就不存在吃茶店了。」(注:日语中吃茶一词本意是指喝茶,但现在吃茶店多指风格相对复古的咖啡店。)
空也说着义正言辞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渗滤壶里面。
「话是这样说,但……作为最基本的问题,香良洲君你会这种技艺吗?」
「毕竟我偶尔也想喝一杯美味的咖啡,在这种‘偶尔’之中,有时会想练习一下,而且还能保持精力,不用说你也知道我很闲吧?」
「确实能想象到香良洲君大概会很闲,因为我也是一样……」
毕竟交友关系几近于无,所以私人时间全都是独自度过。
在这点上,法蒂玛与空也是一样的吧。
所以才以此为开场白。法蒂玛轻轻叹了口气道。
「那种不出现两三个奇迹就不会练习的说法……也就是说,你在委婉地表达自己不会这种技艺?」
「好……接下来就请你就瞧好最后的收尾吧。」
空也用装模作样的腔调说完后便再次闭上嘴,视线回到了咖啡渗滤壶上。
「那我就乖乖地期待着吧。」
法蒂玛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并将下巴搭在交叉着的手指上,一边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