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属了……」
看到臣紧咬着嘴唇,盯住空中的样子,我的胸口又像要裂开一样。
臣在把水户同学的尸体安葬在这颗圣诞树下后,开始慢慢调查毯谷老师。他一定是一边盯着老师的动向,然后好几次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一定是一直拼命地祈祷着犯人不是老师吧。
为了水户同学,他一定不愿相信犯人是毯谷老师吧。
然而,他的愿望没有实现。
水户同学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的。然后,就这样包庇着恋人离开了人间。
「因为夕歌连死后都没有松开握着戒指的手,所以我切断了她的手腕,硬是把戒指夺了过来,立誓报仇……」
为了不表露出自己的感情,臣拼命地忍耐着。
远子学姐用温柔的声音向他问道。
「你之所以继续用水户同学的手机给七濑发邮件,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吧。」
臣转过脸去,像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一样。
「如果突然失去联络,七濑跑到夕歌家来找她就麻烦了……」
身后传来了踩到草地时发出的沙沙声。
大概是琴吹同学,她一定是读了我发的邮件吧。因为离车站很远,我让她乘计程车来。
今天琴吹同学发烧没来学校。午休时我打电话给她,她跟我道歉,说发烧了,明天会好好地来上学的。
我悄悄地转过身去,看到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琴吹同学哭丧着脸站在建筑物的背光处。
臣并没有注意到她,继续着刚才的话。
「那个时候,要是七濑没有朝毯谷走过去——毯谷没有看着夕歌的戒指流下眼泪的话——我一定已经切开他的喉咙杀死他了。尽管我知道这并不是夕歌希望看到的,但是我还是会那样做吧。是七濑阻止了我。」
伴随着烧伤一般的疼痛,我又回想起了那个时候那漆黑的绝望感和那束手无策的闭塞感。
绝对无法互相理解的永远的平行线。
仿佛只是为了彼此伤害而存在的言辞。
推翻了那种令人绝望的状况的,正是琴吹同学那真挚的情感。
『不要把七濑牵扯进来。』
『井上同学,你只要看着七濑一个人就好了。』
臣紧咬着双唇,低下了头。
他一定是想保护对水户同学来说非常重要的好友吧。
他装成水户同学给我打电话,厉声训斥我,这些都是因为他担心琴吹同学……肯定是因为我看起来很靠不住,所以他很着急吧。
臣用僵硬的视线看着我。
「……那时候说你是伪善者,对不起……全靠你一直支持着七濑,谢谢。」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不禁微微颤抖。
「被支持的人是我才对。」
他那紧张的瞳孔稍微放松了些,脸上露出了一丝寂寞。
我突然注意到刚才那个原来是在和我道别,于是惊讶地向他问道。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臣的表情又变得很严肃,别开了视线。
「去别的地方。至今为止我也是这样一直不停地到处旅行着。」
「学校呢?」
「不读了。我会在那里是因为某个『契约』,而那个『契约』现在也已经完成了。」
远子学姐问道。
「是和麻贵的契约?」
「这我不能回答。」
他的断然回答就像在告诉我他已经对许多事感到绝望,打算放弃了。他的样子实在让人揪心,我不由地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走?呆在这里不好吗?你是自由的吧?你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在这里生活嘛。」
「不行……做我经纪人的养父母现在也仍然拼命地在找我。他们一定认为我还有商品价值吧。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太危险了。」
「那么,你打算一直这样躲躲藏藏地生活吗?你打算永远不在大家面前歌唱了吗?」
我悲伤地注视着他那被淡淡的灯光照亮的侧脸。
他和我很像。
受到大家的赞誉,却又突然从人们眼前消失的拥有少女嗓音的少年。
出版了一本畅销书,却又突然放弃写作的拥有少女名字的小说家。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一样,心里非常难受。
臣抬起头,用阴郁悲伤的眼神望向我。
「井上同学打算写第二本吗?」
心脏仿佛被贯穿了。
我不会再写小说了。
我绝对不会去当作家。
两年前,我曾哭着这样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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