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邮箱里塞着东西。昨天回来的时候都还没有的。
我紧张地把东西抽出来,装在塑料袋里的,是标题为《快乐的折纸》的薄薄的书。
那是我昨天忘在饮茶店里的书。
一诗来过了?
我的心脏突然一紧。
除了书以外,里面还有东西。
我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看,放在书上的,是折纸水仙。
那是用白、黄、绿三色折的,绽放的水仙,是一诗折的吗?
在饮茶店里,我无法很好地折出菖蒲,所以他替我折了?可是,为什么不是菖蒲,而是水仙呢?
这时,如晨光洒向街市一般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青梅竹马》中的最终场景。
白色的吐息尽染般的、平静的降霜之晨。
美登利的门口插着水仙纸花。
不如道谁来过的美登利带着怀念的心情,看着这一朵清雅而寂寞的水仙。
这天,是信如转入僧侣学校的日子。
到了最后,信如甚至没有对美登利说一句话。
水仙寂寞地留在美登利的门口。
我的心中充满了悲伤的感情。
为什么不是菖蒲,而是水仙呢。
——……刚才,我一直在读《青梅竹马》。
——我对信如感到气愤,就这样。
是因为我在电话里说了那些话?
——那一诗你来折啊。
——我不太擅长细致的手工。
——心叶可是相当心灵手巧的哦。
在饮茶店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稍微皱起了眉头。那时,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在美登利家门口插上水仙纸花的,是信如吗?是的话,他那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对那位没有说过话,甚至连日光都无法交织的少女,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传达什么呢?
这个笨拙而有洁癖的少年在寂寞的水仙里寄托了什么话语呢?
一诗他——是带着什么想法折水仙的呢?
是他把水仙和书一起,塞进邮箱的吗?
“笨蛋……”
我感到鼻子发酸,几乎又要哭起来了。
信如和这个木头人一样,都是话语太少了。
◇◇◇
儿童馆的工作比平时早三十分钟结束了,我径直朝图书馆走去。
穿过入口,用拐杖吃力地走上狭窄的楼梯,来到二楼的学习室。
看到拄着拐杖的我,有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但我并不在意。
我朝桌子望去,看到在窗边的座位上,有一张熟悉得令我讨厌的脸。
那个人突然看到了我,露出吃惊的表情。
“……!”
唰!那个人立刻站起来,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他一直看着我,朝我走来.
我吃惊得呆立在原地。
他走到我面前,总算开口了。
“朝仓,你怎么会?”
“是你把书塞到我邮箱里的吧?”
也许是认为我在发火,他的目光突然阴沉下去,但立刻又露出吃惊的表情,朝桌子望去。
虽然他的大手遮着,但我还是看到了。
桌上放着一堆折纸。
一个字也没写的笔记本上,凌乱地放着黄色的松鼠、橙色的骆驼、粉色的牵牛花、蓝色的鲸鱼等折纸——
现在想把笔记本合上也已经太迟了。
我用手指夹住蔓出笔记本边缘的绿色蜗牛。
一诗的表情窘迫,嘴唇僵硬。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无法组织起语言,说不出任何话语。
随后,他意识到我们成为了图书馆内众人目光的焦点。
“……到外面去吧。”
于是把视线移开,痛苦地说道。
“那个,你一直在折纸吗?”
在草木茂密的昏暗行道上,我一边走着一边这样问道,一诗似乎难以启齿。
“……因为朝仓说井上心灵手巧。”
他小声回答道。
我的心不由一紧,脸也变红了。
“和书一起放进去的水仙……是一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