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于一八零五年四月二日、一个流传着古老传说和民谣的小镇——欧登塞。
他的父亲是位鞋匠。虽说家境非常贫困,但在父母的呵护下,他的少年时代过得非常幸福。
据说安徒生的父亲在他年幼时经常给他讲故事;母亲虽不曾上过学却是个虔诚的教徒。这个三口之家的蜗居总是那样整洁而温馨,窗帘永远是那样洁白。”
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安徒生,慢慢爱上了在家排人偶剧、编故事的游戏,逐渐成长为了一个感受性丰富的孩子。在日后的自传中他也提到,自己的人生是一段美丽的故事。
远子学姐用比平时更沉稳、更柔和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这样的她就仿佛悄然拂动枯黄树枝的寂静冬风。
“安徒生的父亲在他十一岁时病故,在那之后,安徒生便过上了非常艰辛的生活。为了挣钱养家他不得不出去工作,但工作却都并不顺利。十四岁时,他怀揣着演员的梦想前往了首都哥本哈根。
然而,在那里,他的梦想并没有被实观,反而让他一次又一次碰壁。从来受过正规教育的安徒生就连写篇通顺的文章都做不到。
但在他十八岁时,国家剧院导演科林协助他进入了学校。就这样过了五年,二十三岁的安徒生成功获得了进入哥本哈根大学的资格。从那时起安徒生开始创作诗歌和戏曲,直到三十岁,他以意大利旅行经历为题材创作的《即兴诗人》,终于让人们认识了他。”
安徒生童话是美羽曾经常读的书。
那附有淡彩插图的《人鱼公主》、《会飞的箱子》、《豌豆上的公主》……
我曾很害怕《红鞋》和《踩在面包上的女孩》。
当我因为不敢翻开书页而合上书本时,美羽却故意将它们大声念给我听。
那时还在念小学的我看到插图上因为脱不下舞鞋只能用斧子砍断双脚的少女,以及因为踩了面包而被沉入无底沼泽的女孩时,情不自禁地泪眼朦胧。于是——
——心叶真是个胆小鬼。
美羽笑着对我说。
——有我在,有什么可怕的?
她边说边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掌上。
我只觉得心跳加速,恐惧顿时不翼而飞。
——嗯,美羽。
我把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通红地不停点头。
故事还有后续,于是我试着鼓起勇气翻过一页,又被美羽“哇”的故意大喊吓得差点心脏停跳。我一把抛开书抱着头像乌龟似的蹲在地上的样子,惹得美羽哈哈大笑。
——原来心叶大腿上还有颗痣呢,真可爱。
她指着我短裤下露出的大腿根,害我愈发羞得满验通红。
——美羽太过分,太过分了。
见我哭丧着验,美羽先是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又把脸凑过来,窥视着我。
——生气了?心叶?
她问。
听了这话,我当即摔倒在地。
——美羽,我不会生美羽的气。
我回答。这下,美羽的笑容更甜了。
那时,如此寻常的对话却幸福到让人窒息。
但观在,美羽已经不见了。
胸口疼得仿佛快要撕裂一般,我停下了写作的手。
远子学姐仍在温柔地诉说着安徒生童话。
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提到的最后的珍珠,究竟是什么呢。
妖精们将各种象征幸福的珍珠送给了男孩。而在男孩那幸福的家里,却唯独缺少一颗珍珠……
“——安徒生七十岁逝世,他一生发表了许多童话。
《最后的珍珠》也是其中之一。”
我握着停滞不动的自动铅笔,悉心倾听“文学少女”的声音。
“这个故事昨天我给心叶说了一半,对吧。为了获得那颖幸福家庭唯独缺少的珍珠,守护精灵飞到了拥有那颗珍珠的妖精家里。那是个寂静、冷清而寒冷的家,在地板正中央停放着一口棺材。”
“!”
我倒抽一口凉气。
“在铺满玫瑰花的棺材里躺着一位女性的遗体,他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们正流着泪围在她身边做最后的道别。那悲伤的气氛,刺得人心里生疼。”
我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死亡,这个词让我联想到了那天地上的鸟尸——以及那天。屋顶上的那一幕。
美羽下坠。
我惊声尖叫。
“‘那位拥有人生中最美好的那颗珍珠的妖精不可能住在这里!’——守护精灵大喊道。
但是,男孩的守护天使回答道。
‘它就住在这里,在这神圣的时刻’——说着,天使指向房间的角落。”
我艰难地咽了圈唾沫。
远子学姐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