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怎么了?十望学姐?」
十望学姐撇开脸,尖声回答:「没什么,我突然想起要联络明天负责灯光的人,等一下得传个简讯。」
「这样啊……」
十望学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小菜乃,把这个工具箱放回去吧。」
「好。这是从哪拿来的?」
「工具室。」
「那我拿回去放。」
我提着工具箱走出教室。
十望学姐不会有事吧……
窗外已经完全变暗。如果后天的演出能顺利结束就好了。
希望乌丸学姐会来。
我下了楼梯,走上一楼走廊的时候……前面出现一个身穿学校制服的少女。
那个女孩的脸颊两侧盖着笔直的黑发,眼神十分阴沉。
「乌丸学姐!」
我哀求似地大叫。
「你来见我了吗?乌丸学姐?你读过信了吗?」
乌丸学姐冷眼看着我。
她低下头,长发遮住表情,接着转身走向走廊另一头。
「等一下!请你等一下!乌丸学姐!」
工具箱震荡得喀喀作响,我急忙追过去。
但我跑到乌丸学姐刚刚站的位置,却看不到她的踪影。
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乌丸学姐是因为我那封信而来学校?也归还笔记本?真是如此就太好了。
工具室在一楼角落,是个类似储藏室的房间。
日光灯没开,里面一片漆黑,我让门完全敞开,借着走廊的灯光走进去。
如果乌丸学姐来了,我该跟她说什么?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虽然我在信中这样写,真的见面却想不到该说什么。
可是,我想再一次面对乌丸学姐。
将工具箱放回架上时,后面突然传来「磅」的一声,视野顿时变暗。
有人关上门。
我听见上锁的咔嚓声,急忙去转动门把。
打不开!
「不好意思!有人在里面!请开门!」
我敲门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被锁住了?
身体渐渐发冷。我一头雾水,不断敲门呼喊,外面还是静悄悄。
对了!打手机叫人来吧!我一摸口袋,发现期待落空。
「手机放在书包……」
怎么办?天亮以前都出不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
「……爱做梦的沃尔顿。」
「乌丸学姐!」
「……不想受伤的话,就别再接近『怪物』。」
这冰冷的声音让我双脚僵住。
我从乌丸学姐的语气中感觉不到一丝善意,只有悲伤和轻蔑。
人声渐渐远去。
锁住我的是乌丸学姐?
我不愿相信,但是、但是……不仅身体,我连心都冻僵。
乌丸学姐这么讨厌我吗?我写的信没有传达到乌丸学姐的心中吗?
比起在这里被关到早上,乌丸学姐的恶意更让我伤心难过,好像身体快被撕裂一般。
走廊上的灯光也消失。室内完全陷入黑暗,冷得像是待在冰箱里。
我抱膝坐在地上。
我从不怕鬼怪或学校流传的鬼故事。
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种寒冷阴暗的地方,却令我不安到几乎崩溃。
《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也是这样吗?
他悄悄躲在狭窄的小屋里,只在夜色笼罩时外出,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和任何人互看,一直缩起巨大的身子蹲在角落。
唯有从小屋缝隙偷窥那善良的一家人能带给他喜悦。
但是怪物无法加入他们,所以这种喜悦渐渐变成痛苦。
怪物每天独自躲在小屋中,都在想些什么呢?
用头发遮蔽脸庞的乌丸学姐独自走在校园内,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在不开灯的音乐教室里哼着怪物之歌时,心里浮现的情感是悲哀还是憎恨?
怪物为什么故意引诱维克多来追捕自己?
乌丸学姐既然觉得我很烦,为什么再三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