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所见,是个‘文学少女’。真想和他交往的话,就把你们真挚的思念亲手写在五十枚信纸里交给我。这样才像话。”
啊,全员都哑然了。
我就这样被远子姐一路扯回了家。
“真受不了你,一不注意马上就和女孩子扯到一起去了。从幼儿园之后你就没怎么长大啊。”
“那是远子姐的问题吧。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跳出来。”
——不准欺负我家小流!
小时候,只要见我被女孩子包围着,远子姐就会红着脸飞奔而来。
她总是误以为我被欺负了,现在还会说“流人小时候总被人欺负,多亏有我保护。”要我感谢她。
当然了,压根没有那种事。
在记忆中,只有自己被女孩子抓住手,左右争着让我陪着玩儿时,姐姐高叫着“快放开小流”冲了出来,一头撞在架子上的惨剧。
既爱多管闲事又有些冒失的,比我大两岁的青梅竹马女孩正在我家借宿。像小时候一样,她还会把人家一一赶走,对我说教一番。
虽然现在论个头,论臂膀,论力气都是我占绝对上风
一想到这些,我的胸中都会隐隐作痛。
那是因为,自己不想被当作孩子看待的反抗心所致吗,抑或是因为昔日不在的怀旧情结作祟?还是双方都有?我也不知道。
穿着制服的远子姐正一边气鼓鼓地抱怨着,一边跪在客厅的电视机前设置着录像机。
远子姐好像是要录下新闻里的美食栏目。那是她最喜欢的节目。但她是个连微波炉都不会用的机械白痴,只能抄着遥控器一番苦战。
虽然她平时都会以一句“这是姐姐的命令”来让我做,但现在正在教育我,她一定是不想放下架子向我求助。
只见她固执地背对着我,“呃,这个键是……唔,是这个吧。啊,啊,要开始了。”这样念叨着。
她的侧脸上写满了认真。
我伸出手,从远子姐手中取过遥控器,三两下完成了录制操作。她一惊,抬头看着我。
嘟起了小嘴的远子姐表情有些复杂,但见我完成预设把遥控器还给了她,顿时晕生双颊,笑靥如花。
“谢谢你,流人。”
——谢谢你,小流。
那张脸孔瞬间和孩提时代的远子姐重叠在一起,令我心口一紧。
啊,这种地方也和先前一样。不管自己怎么惹她生气,怎么害她哭泣,只有我一伸出手去,她就会紧紧握着我的手,甜甜地笑起来。
所以,我一生都敌不过远子姐。
美食栏目一开始,远子姐就抱着膝盖高兴地看了起来。
见主持人一边品尝鳗鱼天妇罗一边解说,远子姐也看得津津有味。
“又薄又脆的外皮和在口中崩化开来的热腾腾的鳗鱼——这肯定是十返舍一九的《东海道徒步旅行记》中一样的味道。弥次先生和喜多先生的对手戏既新奇又有趣。正是在晴天里品尝的甘蔗的味道!”
只见她高兴地低呓道。
远子姐以吃书维生。
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这是真的。自从我记事时起,她就在我身边用手指撕着《姆名谷的朋友们》、《小罗塔搬家》,一面津津有味地咀嚼,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小罗塔就像牛奶糖一样。在嘴里嚼两下,甘甜幸福的味道就会遍布舌头。”
因为远子姐吃得实在香甜,我也曾一度模仿过她。但本应和肉桂小甜甜圈一样美味的《埃米尔和侦探们》却只有纸张的味道,让我很是失望。
相对的,我们平时吃的面包和肉类在远子姐看来也是索然无味。
当然了,这件事是个秘密。
知道的人只有我,我妈妈,远子姐的作家
我在远子姐身边坐定,小声问道:
“呐,你和心叶同学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是想是不是有点进展。”
“嗯,现在放学后大家都在练习文化祭的剧目。”
虽然我所期待的是远子姐的艳闻……但她只是津津有味地讲着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这一上演剧目。
“心叶写了剧本。本来男主角野岛也想让心叶演的,但他怕羞,坚决不肯。”
每次谈到名叫井上心叶的文艺社学弟,远子姐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她字字谨慎,仿佛谈到的是件一不小心就会损坏的宝贝一样。
‘心叶今天写了这种话哦,心叶今天说了这种话哦’之类的。
一天之中,她会提到好几次心叶的名字。
每次谈到他,她的眼中都会露出温柔之色。
“真想看看心叶演的野岛。演大宫的芥川同学和心叶同班,是个认真的好孩子。他肯定能和心叶成为好朋友的。
衫子由七濑出演。七濑今天烤了曲奇,说是请大家一起吃,其实是做给心叶的。为心上人做点心的女孩子好可爱啊”。
“远子姐也去做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