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没人的走廊里。
“流人,我还要参加闭会仪式——有话回家再说。”
“现在非说不可!”
见我态度如此强硬,远子姐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轻抚着我的喉咙说:
“出了什么事?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
“我怎么都无关紧要。远子姐呢?远子姐在文化祭结束后就打算退社吧?”
见我呼吸困难,想到什么说什么,远子姐和蔼地笑了。
“不会的。虽然在考试期间可能会休息几天。”
“考试结束后不就毕业了吗?趁现在快把远子姐的心意告诉心叶同学吧。”
远子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寂寞和悲伤。
“呐,虽然远子姐可能还瞒着心叶同学,但不能这样。远子姐是以怎样的心态陪在心叶同学身边的,应该全盘说出来,我这就去把心叶同学带来!远子姐就去活动室等着。”
我正要跑出去,却被远子姐一把拉住。
我惊讶地回过头,只见远子姐露出温柔的表情,摇了摇头。
“谢谢你替我担心。”
就连她的口吻都是那样平静。
“但是,这样就好。”
“一点都不好!那你要什么时候说!”
我揪心地喊道。
远子姐嫣然一笑。
“永远不说。”
——远子不希望这样。
她的笑容是那样美丽,那样安详,就像在路边默默绽放的野花一样。
仰视着我的双眸不仅有悲哀,还有凛然的决意,和无尽的温柔。
喉头一滞,我一阵晕眩。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笑啊。
什么非放手不可的时候来了,什么远子也知道,想到麻贵高傲的话语,我满心都是后悔,一心想要反驳——但是,被她用这种眼神,用这种表情一笑,我顿时什么都做不了了。
远子姐的手和我的手交叠着,是那样的温暖,和小时候两人一起看莎乐美的书时一样,没有颤抖。
曾几何时。
那个害怕幽灵、超级胆小的远子姐,就算听了鬼故事也不会依到我的身旁了。
——小流,有姐姐在呢,放心吧。
就算嘴上逞强,但小学时她还会紧紧抱住我,闭上眼睛只是发抖。
就算在她误会我被女孩子欺负,张开双臂掩护我的时候,膝盖和肩膀也会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但不知不觉间,不管我讲什么恐怖故事,或是故意在客厅里放恐怖电影的DVD,她也只会背过身子捂住耳朵,一边抽泣着一边让我住手,而不会靠到我身边了。
面对女孩子时,她也能堂堂正正地说教一番了。
而现在,她也正独自忍耐着悲伤。
鼻子一酸,我几乎哭出来。
远子姐温柔地问道:
“呐,来看我们演的戏了吗?”
“抱歉,我没能看成。”
“是吗。七濑因为急病没法上台,我代演了衫子,心叶演了野岛。野岛最后的台词十分有力,感觉好极了。心叶好像打开了什么心结呢。今后肯定会愈发……成长的。”
她温柔的低呓着。
“再见了,流人。记得不要到处乱逛,直接回家哦。”
远子姐轻轻挥了挥手,在被夕阳染红的走廊间摇晃着三股辫回教室去了。
◇ ◇ ◇
在画室一隅抱着膝盖蹲了好久。
在我身体冰冷,屁股生疼的时候,灯突然亮了。
“请你不要不请自来好吗?”
麻贵一见到我就这样说。看来她刚刚参加完交响乐团的演出,身上还穿着燕尾服。
“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难道打算就这样待一晚上?”
“今天我灾星高照,若去其他女人那里,说不定又会被甩。”
“我也可能把你踢出去哦?”
“公主大人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真让人火大。”
麻贵不快地说道,走到了我的身旁。
“看样子,远子和心叶果然没能成啊。”
“…….”
我把脸埋进了膝盖。
“远子对你说了什么?”
“和你说的一样。远子姐让我不要告诉心叶同学,微笑着说……‘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