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话,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那我们走了,芥川,再联络。”
“嗯,我也会联系你的。”
我一直缩在心叶的身旁。声音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
“芥川他……是不是没睡好呢。看起来很累,好像在硬撑啊。”
走在殡仪馆的走廊上,心叶担心地自言自语道。
“他那么重视自己的母亲……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吧……”
我忽然转过身。
“美羽?”
“心叶你先回去!”
“你去哪里?”
“你别跟来!”
我粗暴地丢下一句,拼命拄着拐杖,朝原路返回。
在通往亲属休息室的途中,我看到一诗独自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他背对着我,双手抵在角落里的墙壁上,低垂着头。
当我发现他颤动的肩膀时,一时忘记了呼吸。
他是在哭吗……?
怎么办,一诗还没发现我。
还是折回去比较好吧。
然而,我还是放轻脚步,慢慢向一诗靠近。
一诗的肩膀还在颤抖。他紧握的拳头用力抵在墙壁上,也在颤抖。
直到我离他很近时,一诗还是没有回头。
不一会儿,当他回过头来时,成熟端正的面庞上却并没有泪水。
他双眉紧锁,眼睛泛红,紧咬着牙,表情非常痛苦,唯独脸上没有一滴泪水,只是僵硬着。
看到他强忍哭泣的表情,比看到他哭更令我受到打击,觉得胸口好难受。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深刻的悲伤和沮丧。
小时候,心叶每次哭哭啼啼时,我都会瞎编个故事来安慰他,尽管弄哭他的多半是我,但我却毫不在意,每次只要说一些美好的童话,好玩的故事,就能让心叶不再伤心。
然而此刻,面对站在眼前,失去了重要的亲人而无声恸哭着,没有一滴泪水的一诗,我却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心叶的悲伤,我轻易就能消除。
但一诗的——他的悲哀却深刻得多,伤心得多——也痛苦得多。我不知所措。
他紧咬的嘴唇微微返青,看着我,双眼似乎在求救。
我伸出手,抱住了一诗。
几乎同时,他以令人窒息的力量也抱住了我。
连同支撑着我的拐杖一起,紧紧地,牢牢地,拼命用力抱住了我,甚至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我的拐杖和骨头都几乎要碎了。
一诗靠在我的肩头呜咽。
他宽大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仿佛嵌入了我的背上,好痛。
与前几天从儿童馆回来,他抱住我的时候完全不同。此刻,当他放任自己的感情肆意拥抱我时,我才发现,他的手臂是那么强壮,那么有力。
可见,当他轻柔地用手圈住我时,心里有多么重视我。
抱住一诗的手碰触到他的背,宛如被火焰灼烧的岩石一般坚硬、滚烫。
我也紧紧抱住了他。
因为,我只能做到这些。
怀着想放声大哭的心情,我紧紧地抱着那个颤抖的身体。
直到一诗放开我为止。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
最终,当松开手臂时,他看着我,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呃,那个,对不起。”
“没什么,不过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
我扭头说道。
“我真的不直到该说什么好。”
“那就……给我电话。”
“……朝仓……”
我瞪着他迷惑的脸。
“短信也行。这样你总能给我个解释了吧。”
一诗眯起眼睛,又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低声说了一句:“好的。”然后朝我鞠了一躬,挺直身体又回到了休息室。
我突然变得面红耳赤,就在走廊上做了个深呼吸,这时,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谢谢你,朝仓同学。”
我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身穿丧服、个子高挑的清丽美女。是一诗的大姐!她是三好的学姐,记得是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我曾经在一诗家里见过她一面。
莫非刚才那一幕,被她看到了吗!!!
一诗的姐姐坦率地对心慌意乱的我说道。